杜君的声音不大,却突兀而怪异,瞬间让前面的几个人调转了枪口,极其不善的瞪向了这个离他们至少有五步之遥的女子。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于此?
同时,杜君对眼前这伙纠集了男女老幼皆有,人数在五六十的灾民同样心存疑惑,他们是从哪来的胆子聚众敢围堵农场?究竟意欲何为?
毕竟农场面积不小,有围墙,有护卫,不管是远观也好,近看也罢,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大户人家,正常人遇到这样的地方都会绕道走,免得惹祸上身,何况是他们这帮无权无势的灾民。
所以这群人聚集在此,究竟是自发还是人为?
倘若是人为的话,又是何人组织?青龙帮亦或是其他的组织?这里面有没有郑家三舅在里面搅和?杜君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是这儿的东家吧?”不知是谁忽然小心试探道。
杜君抬起下巴,不置与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又是何人?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纠集于此?”
一连串的问号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回应,而是噗通一声,只见一女子模样的灾民抱着孩子就势跪倒在杜君面前,痛哭求救,“女菩萨,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他生着病,三天没吃东西了,求您发发善心,救救他吧!来生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这份恩情,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子的求救恍如推到了骨牌多米诺,几息过后,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求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求求你啦.....”
求救声越来越大,怀里的壮壮忽然被外界声音惊醒,憋了憋小嘴,开始哇哇大哭。
魔音传耳!
杜君边尽力安抚边咬牙恨道:“闭嘴!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自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自从做了娘亲后最怕的就是这个小祖宗,尤其是哭闹起来,没半个时辰根本哄不好。
深知杜君脾气的满仓也跟在旁边急的直跺脚,冲在杜君面前连声劝道,“你们别喊了,别喊了,都堵在这儿是没有用的,起码得先让我们进去后再说啊。”
可是她的那点子动静在五六十人面前就跟石子扔进池塘一样,连个水花都不见,转瞬即逝,那帮灾民根本不为所动,该跪的还是跪,该闹的还是闹。
“小君!”
就在杜君即将发飙之时,隔着人群宋江的声音如同天籁远远的传来,“是你们回来了么?”
“少爷”,还没等杜君张嘴,满仓就兴奋的挥了挥手,嘶声力竭,“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回来了,你赶紧带人过来,小少爷受惊了。”
“知道啦,知道啦!”
一阵兵荒马乱,宋江带着农场的十几个护卫和几条大狗快速的与杜君胜利会师,再返回到农场大门前,几番安抚,杜君才安心下来。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就怕这些灾民会突然暴起,伤害到小不点,虽然杜君自信能以一当十,但儿子在怀,总归缩手缩脚,大意不得。
如今到了自己地盘,安置好壮壮和护卫,杜君才有心情询问宋江和四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二人也知之不多,据他们二人所言,这些灾民是突然出现的,而且出现的时间也不过是杜君回来的前一刻钟。
“他们就是为了要一口吃的?”对此,杜君始终不太相信。
宋江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起码这些人自始至终就是这个请求。
“好吧”,商量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杜君索性不再多想,吩咐四叔去厨房寻些干粮,先打发了这些人再说。
“喏!”
四叔下去后,杜君在宋江的陪同下再次来到灾民面前,时间过半,此时天已经黑了起来,黄小虎贴心的提了两盏气死灯给杜君照亮。
看着一张张近乎麻木的脸,杜君率先把之前的决议公布出来,先稳定下人心,接着不免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安县周边设施了不少灾民救助点,你们为什么不去那里呢?只要肯卖力气,起码能保证有口饭吃,有热汤喝,就是生病了也有大夫能给与照顾。”
甲道:“真的假的?不是说进去后就得签卖身契么?我们是良籍,不想变奴籍。”
乙道:“救助点不需签卖身契,但需要以路引为凭证,俺们能活着从家里逃到这儿算的上是九死一生,路引早就被抢光了,哪还有银钱打点官老爷,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丙道:“你以为进去了就饿不死了么,进去了还不是照样得干活,俺们是从蕲州逃难过来的,又不会抓鱼,家中只有一个孙子了,没人照顾,去了也是遭人排挤,若不如自寻生路,就是死也要一家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好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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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杜君的态度真诚,驱散了众人心中的恐惧,又或许是许久没人关注过他们这些受灾的百姓,自第一个人打开了话匣子之后,嗡嗡嗡的,五六十人众说纷纭,给出的答案也各不相同,五花八门。
总归一点就是救助站虽好,但每个人的身世不同,考虑的角度不同,对此,杜君也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弱小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出来。
“女菩萨,听人说你这个地方能吃饱饭,俺饭量小,吃不了多少,给口吃的就行,俺什么都能干,再苦再累的活也能干,能留下俺不?”
此话一出,基本上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