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
许三娘蹙着眉头,错愕道。
杜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她的确走神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没必要再三开口解释。
“好吧,那我给你讲讲”,许三娘无声的叹了口气,似认命了般,三言两语把眼前之事讲给杜君听。
实则是她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莫不如跟杜君说说,也许杜君能有别的主意呢。
画面回放,自从李夫人拿出一千两后,唐夫人也捐了八百两,有了她们俩的带头,场上剩余的夫人太太们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咬着牙认捐。
好吧,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咬牙,但对于许三娘而言,真真的是咬牙了,衣锦阁生意还行,但公婆在不分家,生意再好所赚银钱也是中公的,轮到她自己也只是这么多年逢年过节攒了点私房。
看着那帮夫人太太们“眉头都不皱”地甩出六百两,五百两,四百两.......许三娘的心已经纠成一团。
无他,疼的!
更令她恼火的是唐夫人身边的婢女每次接待完毕还都大声喊出声来,让园子里所有坐着的人都能听见,着实让她想少捐点的都不行。
银钱损失事小,折了面子事大。
但是能独立做主的还好,为难的可不就是像她这种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叔子小姑的儿媳妇们。
不管捐多捐少,最后都会被人诟病,两头受堵。
捐多了,面子有了,家里那关不好过;捐少了,折了面子,家里还关还是不好过。
便是折中用私房银钱贴补都不行,一旦传扬出去,更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一念及此,许三娘不由得对今日的唐夫人有了丝怨言,既然早就有募捐的打算,为何不早些透漏一二,也好让她们提前与家人商量一番,总好过此时如坐针毡,左右为难。
罢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多捐些吧,起码不会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在给杜君嘀咕的同时,许三娘逐渐打定了主意,并对今儿唐夫人的所作所为更加恼怒。
她就不怕惹了众怒,给周县令的政绩蒙羞?
关于这点,唐夫人还真不怕,一来,今儿的宾客都是她精心挑选的,除了必要的几家,剩余的都是没有族人在朝堂做官的,民与官争,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二来,周全福在安县任职三年,年年考绩为优,想来翻过年必将调往别处,她又何怕之有?
莫不如在最后关头捞上一笔政绩,给周全福的履历上增光添彩。
“除去银两,捐点别的也行吧?”
就在许三娘打落牙齿和血吞,准备起身的时候,杜君突然发问,让许三娘又坐了回来。
“杜妹妹,你说这话是何意?”
杜君促狭地对许三娘挑了挑眉,摇着头揶揄道:“难道衣锦阁的仓房里没有陈货?这话说出来我可不信。”
怎么可能没有!
衣锦阁的生意再好,选货的眼光再毒,也不能保证每次进的布匹都能卖个精光,至于剩下来的货怎么处理?要么降价,要么收归库房留家自用,这十几年下来,库房角落里积灰的布匹已不知几何。
许三娘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团,垂下头嘴唇翕动,半晌才嗫嚅出几个字。
“那.....县令夫人.....不要.....怎么办?”
杜君好笑的拍了拍许三娘的手背,她不是本土人士,便是对那皇帝老儿杜君也不曾有畏惧之心,不过是一帮自吹自擂、糊弄世人的世家而已,何况区区一个七品县令?
“我先上,如果成了,你再出来。”
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杜君站起身来,大步向唐夫人所在的那桌走去。
“哎,你别去”,话中口中,却始终喊不出来。许三娘纠结的脸都红了,再次使劲拧了拧手中的帕子。
............
“唐夫人,李夫人”,杜君矮了矮身子,算是给她们二位行了个礼。
“哦,宋家娘子”,唐夫人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笑容都欠奉,手指一点,“去哪儿登记,银票三天内送到即可。”
来的宾客都不算差钱的,但也没有随身携带几百两银子的习惯,唐夫人此举倒也正常。
“银票!?”
杜君笑吟吟摇了摇头,轻声道:“唐夫人,我没打算捐银子。”
“宋家娘子”,唐夫人闻言一怔,原本就对杜君印象不佳,如今更是面沉如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不信我,难到你连李夫人也不信?还是说....这是宋捕头的意思?”
你牛掰,一句话给我挖俩坑!
杜君察觉到那个李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笑容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唐夫人恭敬应道:“唐夫人,您误会了,小妇人从未怀疑过您的善者仁心,更妄是德高望重的李夫人,而且,我家那口子也从未拦过我做任何事,但凡是我想做的,他都会举手赞同”,说到最后,杜君还忸怩地红了脸。
没办法,时代不同,对女子的道德标准要求也不同,明明两情相悦,从男子口中说出来,那就是恣意fēng_liú,但若从女子口子大喇喇地说出来,那就是臭不要脸,水性杨花,天生yín_jiàn.......恨不得骂的你抬不起头来。
正侧耳旁听的众家夫人:“........”
猝不及防被撒了一把狗粮。
宋家娘子,你够狠!
话说,你这般无视我等秀恩爱,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但是”,话锋一转,杜君堪比换脸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