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自从见过杜君后,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迎松阁。
随即发生的金国奸细一事,又把老爷子难的够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既惦记着烧烤这门挣钱的营生,又怕跟杜君合作遭来骂名,想了两天,一咬牙一跺脚,六月二十八未时三刻,才顶着两个黑眼圈上了门。
杜君可没有老爷子的那个心思纠结,没有了你迎松阁,后面不还有四家酒楼么,实在不行,就找安县的那些大户人家合作,我就不信了,银子多了还咬手咋的。
横竖只要不是望江阁就行,想通了的杜君反而一身轻松,惬意的等着徐掌柜上门。
昨日跟王杰生、黄天霸通过气后,杜君又马不停蹄的查看了教室和练武场,培育孩童的目标有了变化,这两个地方理所当然的也会进行改变。
转了小半天,琢磨出一个大框,练武场是杜君最熟悉的,前世的大半时间都泡在体育馆,再加上军旅片看到也不少,无外乎是体能训练、格斗、攀爬、越野跑等等,随便说说都能说上一天不带重复的。
至于教育这块,缺口就比较大了,首先是师资,光有一个半吊子的王杰生是撑不起来的,只有启蒙之后送往正规的书院才行,其次科考所需的书籍种类繁多,数量亦不好掌握。
带着这些问题,杜君趴在房间内专门预留的书桌上又开始了奋笔疾书,当然是她拿手的练体,针对男女分不同年龄阶段打基础。
杜君有自知之明,她会的东西更多的是体能的训练,顶多可以加上现代军队的一些管理手段,而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骑马射箭完全是另一个范畴,这些一股脑的都预备留给宋江,由他处理。
“姑爷,您回来了”,听到外面传来满仓的声音,杜君低着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夫妻相处之道不在于那些虚礼,况且杜君也做不到以夫为天的贤良淑德,又何必为难自己一个大肚婆呢。
“你家小姐呢?”宋江问道。
“在房间,已经呆了一下午了……”满仓的声音压的很低,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还吩咐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小丫头很是担心。
须臾,宋江掀帘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咬着笔杆,皱巴巴的一张脸,不禁玩味道:“娘子,你这是要考状元么?怎么看你比我在书院时还努力?”
“考状元?”,杜君后知后觉的咀嚼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苦笑道:“可不就是在考状元。”
嗯?
宋江换上常衣,换上了一双杜君特意交代小莲做的“拖鞋”,踱步看了过来。
几眼过后,揶揄道:“怎么,黄师傅不尽力么,还需你自己亲自做计划?”
“不是”,杜君呈大字型瘫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头,坐了一下午,略有烦躁的回道:“黄师傅人很好,你别瞎说,我只是帮着做一下规划,变得更有条理些罢了。”
随后拿起一张纸,啪的拍在桌子上,嬉笑道:“喏,这个就交给你了。”
宋江定睛一眼,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但是标题却把他惊到了,“农场科考计划书”
这是什么鬼?
心头不解,审视的目光在杜君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不是对科考深恶痛绝么?”
他可还记得不久前,二人聊天时,娘子对科考不屑一顾的态度,摇头晃尾说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腔调,怎么现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此一时彼一时,且不可同日而语”,杜君颇为无奈的拽了一句,突然说道:“相公,你入伍吧!”
直不楞登的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把宋江弄得一怔,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到入伍一事。
“娘子,何出此言?可是有人在外面说了什么?”
不怪他会这么想,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提到当兵入伍这件事上来。
“你来”,杜君没直接回答,而是撑着胳膊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拉着宋江坐在软塌两侧,隔着一张小方几,凝视着宋江的双眼,正式道:“相公,我要跟你承认错误,长久以来太疏忽你的感受了。”
宋江倒吸了一口凉气,把手放在杜君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没发热啊,怎么竟说些胡话来。”
杜君嫌弃的啪的打掉那只咸猪手,幽怨的看了一眼傻小子,“没跟你闹,说正经事呢。”
“好,那我就好好听听娘子嘴中的正经事”,突然被娘子说中了心事,宋江稳了稳心神,估计这就是娘子的一次心血来潮,上扬的嘴角掩饰着,正襟危坐,笑着说道。
杜君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庞,没来由的开始泄气,也许,太武断了,也许,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更多的,是不舍,是牵挂,参军入伍,不止是流血流泪流汗,光耀门楣,更可能是埋骨他乡,只要想到这里,杜君的心就揪成一团。
等了半晌,只见娘子眼波流转,却沉默不语,宋江绷不住了,揶揄道:“是不是没话说了,就知道你这性子,想一出是一出,还是跟我说说你的那个科考是怎么回事吧。”
杜君倔强的转过头去,心中大骂不已,你个二百五,就你这情商,活该你没老婆,嘴上则是别扭的说道:“哼,又被你看出来了,真没劲。”
宋江嘿嘿一笑,指着杜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呀,你……”
“我,我怎的,反悔是女人的特权,你想要还没有呢!”杜君斜睨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强词夺理起来。
“行,你咋说都行,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