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周府母女的争执,杜君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手忙脚乱。
五月第一天,宋江刚走不久,四叔就上来敲门,并随身带来一封书信,封面上只书写着庄主收三个字。
接到书信,四叔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赵冰和刘武一去不返,音信皆?
越想越担心,早上收到书信后,急忙亲自送过来。
杜君这几日并不在农场,也不知道赵冰尚未归来,拿过来拆开看了一遍,并无言语,转手递给了四叔。
四叔快速浏览一番,抬起头来,“东家,这事如何是好?”
这是一封勒索敲诈的书信,寥寥数语,却极其狂妄。
“杜庄主,你的两名手下赵冰和刘武在我手上,若是想他们活命,准备好一千两银票,三日后午时亲自送到安县西门土地庙,过时不候,否则就准备收尸吧。记得不许报官,不要带多余的人。”
来信无头无尾,更无署名,也不知真假。
“四叔,赵冰和刘武他们……?”杜君问道。
“禀东家,他们二人的确没回来,老夫还在担心呢,没想到……居然被人……”,四叔对此颇为懊恼。
事情发生的突然,自然不能怪在四叔身上,杜君沉默了片刻,“四叔,回农场。”
“啊,那赵冰他们……”
“赵冰自然要救,此事不宜张扬,切记不能让旁人知晓。”
“老夫明白,东家放心。”
当杜君赶到农场时,又碰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赵永斌夫妇。
杜君在赵家村的十亩地就是由这对夫妇佃种,没想到,许久不见的二人突然出现找上门来。
李德才看见杜君和四叔,远远的就小跑上前说道:“大小姐,这二人小人未曾见过,管事也不在,小人擅自做主,让他们在院门处等待,没敢通报太太。”
“好的,这俩人跟我有些渊源,让他们随我进去吧。”
进了堂屋,四叔先行一步去找童彬,查看一下目前农场能动用的银子。
压制着心头怒火,杜君笑着对赵永斌说道:“赵叔,不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翻过原主的记忆,这个赵永斌是养父的儿时玩伴,但并不住在赵家村,而是毗邻而居的石桥铺,因为养父归来购置的田地临近石桥铺,就一直由他们家佃种,每年打些粮食做为租子送来。
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即便是养父过世,赵永斌也不曾打过租子的主意,是一户非常厚道的人家。
杜君就喜欢跟这样的人家打交道。
赵永斌已经六十多岁,常年种地,身子骨倒是硬朗,自从去年秋天给杜君送过租子后,这还是半年多再次相见,没想到杜君已经搬离赵家村,这次过来还是跟人一路打听后摸索着找到的。
听说杜君有钱了,有了农场,可没想到居然还有管事和下人,这样的配置让一直待在乡下的赵永斌夫妇很不自在。
有钱人的嘴脸说变就变,他们今天的请求杜君能答应么?待在院门口等了一阵子的二人,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杜君,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大侄女,我和你婶子过来,就是为了租子一事。”
听闻是租子一事,杜君心里反而有些释然,刚一碰面,杜君还猜想到有人要强行霸占她的地呢?
但是她的租子真心不高,地里出息除了四成缴税,她也只拿三成。
看杜君没有接话,依旧浅笑望着自己,赵永斌局促不安,接着说道:“不是大叔难为侄女,里正发话,今年开始每亩地上缴两成给村里,大叔也是没法子,除去给县衙缴税,啥也不剩了。”
说到最后,这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压抑着嗓音,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坐在他旁边的老妻自己红了眼眶,接着老汉的话哽咽道:“大侄女,我们但凡要是还有一点法子,都不会来找你,我家老头子和儿子去找里正理论,都被打的起不来床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唉,老婆子,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让君子为难么?这都是咱的命,逃不过的”,赵永斌在旁边劝慰道。
“这不是祸从天降么?在家里你不让我说,在外面你还不让我说,我这心委屈啊。”
……
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杜君晾在了一边。
平淡无奇的言语,却挡不住二人相处数十年的温情流露,希望再过几十年,我和宋江也能像这对老夫妻一样就好了。
等赵永斌劝住老伴,杜君才在一旁温柔说道:“赵叔,婶子,你们说的我听明白了,但村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还要再详细问问,你们不用担心租子,我来处理,绝不会让你们全家吃亏的。”
“大侄女,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和老伴商量过了,这两成不能让你一个人吃亏,我们家也担一成,今年再多卖些力气,保证不会比平常年份少多少的。”赵永斌连忙阻止说道。
“是啊,闺女,就听我家老头子的吧,这么些年,也都多亏了你爹的帮忙,我家才过的下去,可不能让你再吃亏,否则的话,以后到了下面,可没脸再见他。”
二位老者越是推辞,反而越是被敬重,杜君打定主意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心里焦急赵冰绑架事宜,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正巧看见赵妍从账房出来,杜君低语叫她拿出几块合适的料子,抓上两只鸡,从怀里又抓了一把散碎银子,估量着有四五两,一起塞到了赵永斌夫妇手上。
杜君真心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