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原本以为和燕北郡王汇合后,他们和萧韧便会各奔西东。
她和母亲弟弟去燕北,萧韧则去保定府。
可是萧韧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对沈彤道:“多住两天,好不好?”
沈彤抿嘴一笑:“把燕北的事情安排妥当,我来保定府找你。”
燕北郡王身娇肉贵,暂居的地方也精致舒适,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清甜的香气把人熏得饿了。
“你送我的那坛子糖桂花不知道还能不能吃。”萧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后安定下来,他也在自家院子里种棵桂花树,不,种上一片桂花林。
“我还是再送你一坛吧,北方可能找不到那么好的,不过仔细找找也能找到。”
沈彤也吸了一口气,桂花香沁人心脾,这院子里的桂花可真香啊,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桂花的香气这般舒服。
“好啊。”秋风吹过枝头,细细碎碎的花瓣随风飞舞,萧韧的心情也如这飞花拂叶的风儿一样愉悦,他的小姑娘花心思去找的,不是死士营的刺客,也不是杨家的人,而是一坛子糖桂花。
送给他的糖桂花。
次日,云七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她身上的伤已经大好,燕北郡王跟在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抡胳膊踢腿。
云七宠溺地斥责他:“小猫子似的,比你姐姐可差远了。”
这时,一扇屋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
云七一怔,少年挺拔结实,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手里提着一把刀,乌黑镶银的刀鞘已经陈旧,刀柄也磨得光滑透亮。
少年拔刀,寒光似水,少年挥刀劈下,势如迅雷,却又宛若惊鸿。
秋日的清晨,晨光如秋水般清凉剔透,那舞刀的少年忽而被刀光包裹,忽而又破光而出闪动在晨光中,刀光、晨光,交加变幻,少年的身形动如脱兔,行如劲风,挥洒自如。
云七收起手中招式,立在原地看那少年舞刀。少年一套刀法练完,还刀入鞘。
燕北郡王欢呼一声,跑到少年面前:“七哥,教我练刀吧。”
萧韧笑道:“好啊,等你能拉开一石弓时,我就教你。”
萧韧已快步走到云七面前,抱拳道:“伯母早啊!”
云七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问道:“你谁啊?”
“阿娘,这是七哥啊,就是昨天那个大胡子。”燕北郡王一脸纯真的坏笑。
云七深深地看了萧韧一眼,冷冷地说道:“难怪了。”
然后,她转身走了。
燕北郡王冲着萧韧挥挥拳头,七哥,你行的!
然后,一溜烟地追着云七跑了。
偌大的院子里,留下萧韧在风中凌乱。
难怪了,难怪啥?
忽然,身后传来几声难听至极的怪笑,萧韧猛的转身,小柴拔腿想跑,措不及防被萧韧抓住,他想都没想,张口就朝萧韧手上咬了下去!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小柴的一只眼睛青得像乌眼鸡似的,而萧韧的手上多了一个透着血丝的大牙印。
傍晚时分,大饼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七少,小栗子来了,您猜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谁?”
萧韧没有说话,笑容里满是深意,大饼立刻明白了,朝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下,他真是高兴傻了,小栗子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那当然是七少的安排。
大饼连忙转身去告诉沈彤,沈姑娘一定会高兴,沈姑娘高兴了,七少的苦心才没有白费。
看到站在面前的两个人,沈彤又惊又喜。
小栗子带来的是许安和路友。
许安道:“我们的家眷都已经安置好了,双喜和阿治会照顾她们,姑娘放心吧。”
路友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他老大不乐意:“沈姑娘,京城里这么大的动静,你居然不带我们一起来,王双喜那龟孙整天逼着老子在铺子里打杂,老子过得生不如死。”
一旁的芳菲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她是见过王双喜支使路友的样子的,每一次路友都要骂娘,可是最后还是乖乖去干活了。
这时,小栗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只木笼子,那笼子里铺着厚厚软软的被褥,被褥上正襟危坐着一脸怒气的桔子!
“啊,桔子!”沈彤和芳菲异口同声。
她们得到的回应,是桔子的一记白眼,和破口大骂。
桔子骂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它的骂声中饱含了对沈彤的谴责和失望。
直到它骂累了,终于开恩似的趴在沈彤怀里睡觉了。
直到这时,萧韧才走了进来,他望着抱着桔子一脸欢喜的沈彤,问道:“让你多等两天,可还满意?”
原来那天他说要在这里多等两天,是在等许安和路友还有桔子。
沈彤甜甜地笑了,她点点头:“满意呀。”
“对了,你怎么想起让他们把桔子也带过来的?”沈彤如果知道萧韧让她在这里等人,她会想到来的是许安和路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桔子。
萧韧叹了口气,道:“你走以后,小栗子隔三差五就把这猫接到我府上,也不知它怎么胆子这么大,和那两只大狗打得天翻地覆,居然每次受伤的都是狗,而它毫发未伤。我那好端端的演武场,成了猫狗打架的地方,所以我还是把它给你带过来吧。”
沈彤哈哈大笑:“桔子会轻功,飞檐走壁,你那两只傻大笨粗的狗,当然打不过它。”
她笑够了,一双妙目亮晶晶地看着萧韧:“谢谢你把它带来给我作伴儿。”
萧韧的那两只狗,是周铮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