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胡子和范老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端了孟家岭。
“老黑,你掐我一把,是做梦吧?”吴胡子瞪着眼珠子,嘴巴张得足能塞进一只鸡蛋。
范老黑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吴胡子身上拧了一把,吴胡子疼得杀猪似的大叫:“孟老黑,你个龟孙子,你下黑手!”
“那哈,你信了不?”范老黑问道。
“信,我信,咱哥们儿也有今天呐,祖坟上冒青烟了,咱可真出息了。”吴胡子抹一把眼泪。
范老黑横他一眼:“瞧你这出息,端了孟家岭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那以后跟着郡王爷打下更多的山头,你家祖坟岂不是要走水了?”
“滚,你家祖坟才走水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吴胡子懒得和范老黑斗嘴,他高兴,他高兴得想找郡王爷喝酒。
当然,郡王爷金镶玉的人,他也只是想想,哪敢真去找人家喝酒啊。
但是郡王爷身边的那几位却是可以的,萧七哥和沈姑娘就免了,这两位......他还真是犯怵。
吴胡子找了路友,郡王爷身边的这几个人里,只有路友像是和他一路的。
路友爽快地答应了。
几杯酒下肚,吴胡子的话就多起来了。
“路兄弟,你们都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我老吴活了三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英雄,孟老大牛吧,被你们宰了,元和尚够狠吧,也被你们宰了,就连那个云不花,也被你们五花大绑地抓回来了,我吴胡子是个粗人,不会说啥好听的,就两个字,服气!”
范老黑朝着吴胡子的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个死老吴,连话都不会说,你看人家郡王爷,说出来的话多文雅,你除了会说服气还会哈?”
吴胡子白了范老黑一眼,你会说你说啊。
范老黑又是一巴掌,这次是拍在路友的肩膀上,他大声说道:“牛逼!”
路友心情好得不成,看着面前这两个二百五,他觉得有必要告诫他们。
“我和你们说啊,若说牛逼的,我根本排不上,老许也顶多算半个。”
吴胡子和范老黑一齐张大了嘴巴:“哈?你排不上?许老哥才算半个?”
“对啊,真正牛逼的是沈姑娘和萧七少,没有萧七少,这一仗能打得这么痛快吗?没有沈姑娘,咱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抓不住那个云不花,你们是不知道,老许躲在石屋外头,那个云不花拎起石锁就朝老许砸过来,若不是老许躲得快,这条命就搭上了,你们说那女人有多厉害,老许说了,他还是头回见到女子有如此臂力的。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被沈姑娘抓住了。”
范老黑来得晚,他没有见过识过沈彤的本事,闻言很奇怪:“你说的是沈姑娘?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还没我闺女大呢,我知道她会武功,可是她能打得过云不花?我虽没和云不花交过手,可当日孟老大和元和尚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云不花的对手,这方圆五百里谁不知道啊。”
吴胡子却是早有体会,当日沈姑娘二话不说就杀了二当家,二当家的武功比他要高。
“路兄弟说得对,沈姑娘牛逼着呢,她练的武功和咱们不一样,看上去平平常常的,可是一出手就能要人命,咱们燕北这些柳子里,没有人的武功和她一样,关内果然是藏龙卧虎。”吴胡子叹了口气。
范老黑眨眨眼睛,一拍大腿:“我懂了,你们说的是杀手死士的武功,他们出手就是杀人,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可是沈姑娘不可能是杀手啊。
“胡说,你们都是胡说”,路友放下盛满酒的大海碗,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沈姑娘不是人,她是妖怪!”
“妖......妖怪?”吴胡子觉得要么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要么就是路友的舌头有毛病,沈姑娘长得花朵似的,怎么会是妖怪呢?
“我认识沈姑娘时,她才八岁,八岁的小女娃不但自己会杀人,还会教我杀人,你们说这不是妖怪是啥?好在她对朋友很仗义,不杀人的时候也很心善,是个仗义又善良的妖怪,所以你们不用害怕,只要别招惹她,她不会害你们的。”
这是路友的肺腑之言,他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人家掏心窝子。
于是,次日,吴胡子和范老黑见到沈彤的时候,比往日更加恭敬,不对,已经是讨好了。
“沈姑娘,您亲自骑马啊?”
“沈姑娘,您亲自吃饭啊?”
......
沈彤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她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两个人在想什么,她的心思都在云不花身上。
燕北郡王的心思也在云不花身上。
那天沈彤带回云不花,燕北郡王小跑着过来,可惜他失望了。
云不花顶多二十五六岁,还是姑娘打扮。
她这个年纪,即使成亲生过孩子,那孩子也会很小。
燕北郡王耷拉着脑袋走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难道还以为云不花是自己的亲娘吗?
怎么可能啊,父王去世这么多年了,就连亲娘的丫鬟都会千方百计见自己一面,自己的亲娘若是还活着,又怎会没有音讯呢。
再说,那医婆亲眼看到,亲娘和姐姐都被烧死了。
阳光很好,燕北郡王在关押云不花的牢房外面,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仰起头,看到了沈彤。
燕北郡王立刻高兴起来:“沈姐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