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
陆老爷子一时没想到。
倒是陆驰骁和陆夫人同时想到了,彼此对了个眼神。
然而没等他们说什么,透过门缝传来了柳絮絮的啜泣声:
“阿凛!阿凛你真的醒了吗?为什么连面都不肯见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
卧槽!
一边的小表弟赶紧上前去拦。
屋里的人,除了陆驰凛七年没见阳光的白俊面容,其他人都漆黑如墨。
陆驰骁的眼神冷如冰刀,转身欲去门口,想把她扔出病房区。
“阿骁。”陆老爷子喊住他,语气苍凉,“让人进来吧,都这个地步了,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其实,陆驰凛早在母上东拉西扯一大堆唯独不说他媳妇的状况,就已经猜到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离婚他能理解,但无法理解,离婚不到三个月改嫁给了罗成俊。
罗家同自己家一向水火不容,她又不是不知道。
这么做俨然是将陆家人架在火上烤。
陆驰凛这一刻内心说不出的愤懑。
这就是他一心求娶、进门后疼着宠着的人?
他当时一定是瞎了!
柳絮絮站在床尾,低着头抽抽噎噎地哭诉:“阿凛,其实这些年我过得也不好……”
陆驰骁眉一挑,突然打断道:“哥,下个月你跟我一块儿去z省吧,随随的家乡在海边,她承包了一座小岛,风景秀美,随时能看潮涨潮落,远离尘嚣的安静环境,适合你养身体。”
“我看可行。”陆老爷子拄着手杖,赞同地点点头,“余浦是个好地方!别看是南方,那边的夏天还没咱们这儿热。海风吹来,凉快得很。就这么定了!也别坐火车,阿凛还没康复,坐上两天两夜的火车,身子骨还不散架啊。我记得老戴家去年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一高兴添置了一架直升机,我厚着脸皮去借两天,让直升机送我们去吧。”
听到“我们”两字,陆夫人吃惊道:“爸!你也要去吗?”
“怎么?管着不让我喝酒也罢了,还管我出行哪?”老爷子没好气地吹吹胡子。
陆夫人哭笑不得:“我这不是担心您身体嘛!”
“阿凛……”被挤下去就再没插上话的柳絮絮委屈地直抹眼泪,“我……”
“好啦,老大的探病时间过了,咱们该回去了。哎呀我想我的兜兜宝贝了!那谁,成俊媳妇啊,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我们这儿了。我们家老大还没康复,受不了刺激。况且你的身份,真不适合来,我倒是没什么,横竖大伙儿心知肚明,但你婆婆那张嘴哦,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要讲不清的。”
陆夫人起身,拽着柳絮絮出了病房,回头朝小儿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陆驰骁抱着双臂估量了一眼兄长的神色,悠悠伸出手,做成话筒状:“京都电视台有幸采访到陆大少,请问对刚才那幕有什么感想?我个人觉得吧,应该庆幸,没见她嫁给罗大后,六年多了都没生个崽子出来……”
“臭小子!”忘记手提包的陆夫人折回来,正好听到小儿子这番言论,气得拿包打他,“让你好好安慰你哥,你就是这么安慰他的?你这是故意气他、戳他心窝吧?”
陆驰骁抽抽嘴角,倒也没躲,这种程度不痛不痒,跟小家伙在他身上爬差不多。
陆驰凛笑了,虽然有些虚弱,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大,你不厚道哦!”陆驰骁指指他。
“对你要什么厚道!”陆夫人横他一眼,“难怪这么久都追不上媳妇。肯定也是在她面前乱扯八说了是不是?要不是你妈我出马,搞定了她姑姑,你想抱得美人归还远着哪!”
“谁说的?”陆驰骁挑眉反驳,“我们徐老师说我通过考察期了。”
“一边去!”陆夫人笑骂着佯装要踹他。
“行,那我走了。”陆驰骁挥挥手,“想我儿子咯。”
“就不想你媳妇?”陆夫人促狭问。
陆驰骁笑而不语。
想!怎么不想?
古人诚不欺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徐随珠正在后花园哄儿子学走步。
“兜兜你看,蛐蛐往那里跳了!”
“蛐!蛐!”
“对!蛐蛐跑了,兜兜要不要追上去?”
“不!”
小家伙只敢蹲着,或是扯着徐随珠的衣摆站着,但就是不肯独自走上几步。
徐随珠拿他没办法。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她扭头一看,笑意爬上眼梢:“回来啦?大哥怎么样?”
“检查出来情况很好,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恢复到以前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话间,陆驰骁来到娘俩身边。
徐随珠屈膝半蹲,双手扶着小包子的腰,怕小家伙摔倒,所以看他的时候是仰视的角度。
他逆光而站,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整个人仿佛自带光晕。
蓦地,她感觉漏了一拍心跳,忙垂下眼,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不热吗?”他在边上蹲下来。
“树荫下还好。”她摇摇头,“屋里都被他摸遍了,我怕他捣乱,带他出来溜达一会。”
小包子听到陆驰骁的声音,本来盯着草丛找蛐蛐的,这会儿转过了头。
“吧!”
陆驰骁笑了起来,朝小家伙张开双臂:“来,到爸爸这儿来。”
“吧!”小包子欢快地挥挥藕节似的小胳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