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绵堂低低的声音如同呓语,眼皮却越来越沉。他努力地睁着眼睛,眼睛里是深不见到底的情意,他凝视着安娜,浓重的酒气铺天盖地。
他在睡着前,最后轻声地说了一句话:“猫猫,这辈子,一世一双人。”
那一声,竟是带着祈求,只让人听起来不像是江湖黑帮小老大。而那绵堂在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任由安娜如何出声唤他,他什么也都听不到了。
清风对那绵堂忠烈耿耿,站立于房内,安娜一声叹息拿着凉毛巾给那绵堂拭擦着身子,另喂了一些葡萄糖和醒酒汤。
那绵堂是喝醒的。
睁开眼睛,天还没有亮,床的一旁椅子坐着安娜,她半个身上俯身睡在他的床尾,清风也倚在沙发上,肩靠在墙上,两人已经然是睡着了。
床头上搁着一个脸盆,上面搭着毛巾,还湿辘辘地往下滴水。
他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疼得很,甚至连眼睛也疼得不开。他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思绪,却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得却了一趟酒楼,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于连自己是怎么回来都不清楚了。
他下了床,也没有穿小鞋,见桌上摆放着茶水,便端起来喝个痛快,这觉得嗓子里舒畅不少。
安娜和清风两个人同时惊醒过来,清风更是一个上前关切问:“小老大,还要喝水吗?”
那绵堂转头问:“猫九九今天早上吃了早餐没有?”
清风低头,不敢确定是否要讲出真实:“昨天猫小姐,快把门都踢坏了,还没吃呢。”安娜急不可待扶着那绵堂,道:“堂,今天要给人折线处理,你休息,我去给猫小姐送过。”
“我去。”那绵堂一语定案。
我在房间仰头大睡时,就听到门锁一转,只见那绵堂端着早餐走了进来,他的脚还没有全愈,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腿。
他倒是今天披个件黑色风衣,没有再穿病号服,威势又凌厉出现,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是沉稳,多了几份玩世不恭之感。
我看见他,便将眼睛转开,想起昨晚那一幕,心里终是仍有嫌闲,不愿和他说一句话。但这时我已顾不得发脾气,“我饿得可以吃一头山羊”我承认道,肚子在咕嘟叫不停。
“吃早饭吧。”那绵堂将早餐搁在床头,自己则端了一碗白粥,递到我面前,我盯着这一碗白粥,内心波澜四起,天啊!这个是陪黑老大出门疗养的待遇吗?就算昨天我们吵了一架,但他们也不应该这么虐待我呀。
“什么鬼食品!”我气冲冲地说:“给猪吃都不配。”
我傲然阔步地向门外走去,我把双手反革命在清风的肩上,把他转了过去,咬牙切齿对跟对清风说:“你现在大步快去,我是说大步快去,而不是慢吞吞地去,你到医院厨房把肉给我端上来,我不仅要鸡蛋面,还有一个鸡腿和一个鸡胸,上面必须要淋上很多很油的卤汁,另加上一份蛋炒饭,要又热又香。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