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不用那么紧张。”齐衡收回翻看舒福家左右眼皮的手。
“他的催眠,已经解除了。”
唐铭微微愣了一下。
那么快?
“你说的是真的?”
被人质疑了自己的专业水准,齐衡也不生气,他点头,耐心解释道:“催眠三种,轻度、中度、深度。他只是中度催眠,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会自动醒过来。即便是不正常的外界暴力把他弄醒,也不会有太大伤害。”
说到后面的‘外界暴力’,他眼里的意味深长钉在了唐铭身上。
上下来回打量。
唐大队长是喜欢护短没错,可是极少和别人发生非暴力以外的肢体亲密接触。
而且这个年轻男人,他没在die见到过。
“我没对他做什么。”唐铭领会错了齐衡的意思,他走近昏睡状态的舒福家,一俯身,满是黏腻半干血水的左手手指就掐上了对方人中。
效果立竿见影。
“嗷!”
舒福家痛叫一声睁开了眼。
唐铭没有很快把受了伤的左手收回去,反而朝着舒福家往上一翻摊了开去。
“医药费,赔钱。”
懵了几秒,舒福家双手撑在沙发床上往后推开,脑袋里很多画面闪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谢谢。”办公室里面不是只有唐铭在,还有另外一个长相和身高都很出挑的年轻男人,舒福家礼貌性朝对方微笑了下,转向唐铭,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少。
“我没钱,唐队。”
唐铭皱眉,要发作。
“而且我之前也救过你。可以算扯平吗?”
唐铭眯起眼,他以为舒福家和看上去一样老实好欺负,没想到人挺精。
他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自己和舒福家之间的纠葛,也就没对舒福家的话进行反驳。
什么扯平?他进医院差点救不活是舒福家给砸的,后来算命的施法布阵,最后关口也是他救的舒福家。
算起来,哪儿都扯不平!
“回去了。”
唐铭话是对一边看热闹的齐衡说的,说完,他一把拽了舒福家起身。
后者踉踉跄跄,刚解除催眠状态人还有点昏沉,心有怨言,也不敢当面再说。
厉害的人都有气场,他扛不住唐铭的气场,讨价那会儿已经后背发寒。
来得匆匆忙忙,离开的也匆匆忙忙。
齐衡看了眼办公室窗外,三月暖春的天怡人得很。
难道真的是春天到了,唐铭这个暴脾气煞神也荡漾了?
再回到die办公室,舒福家没见到宋词和郭明。
缩头缩脑拎了医药箱过来的思嘉把东西往他面前推了推,汇报道:“队长,宋词他们去找王俊杰了,还有那个经理赵强。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
她说完,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催促。
“小福家,你帮队长上药,我继续去工作了。”
天啦,到底在他们队长和舒福家离开的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队长现在真的好可怕啊!
被吐槽好可怕的die队长放开舒福家,自顾自去扒拉药箱,发出叮铃哐啷的动静。
说是找药,不如说是拆药箱。
舒福家想远离唐铭,也只是想想,五米的距离,他的记性很好。
“唐队......”算了,两个人都僵着不是办法。
唐铭没理欲言又止的舒福家,从药箱里拿了消毒药瓶出来,褐色玻璃小瓶,瓶盖有软胶塞着。
很紧,试着用右手扯了扯,他放弃了单手开瓶塞的主意。
不是扯不开,瓶儿就一小瓶,硬扯会洒大半药水出来。
“我错了。”
他抬眼瞥舒福家,后者一脸诚恳和小心,试探着伸手来拿消毒药瓶。
“错哪儿了?”唐铭撒手,自认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等着舒福家给自己上药再说点好话,他就把这茬给揭过去。
两只手是比一只手好使劲儿,舒福家扯开瓶塞,从药箱里又拿了袋装医用棉花球。
包装纸撕开,医用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酒精蘸湿棉花球,最后直奔伤口。
钻心刺骨说不上,倒抽冷气是有的。
“错在没给你打欠条。”
唐铭磨着牙,要不是舒福家态度极度诚恳,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说反话来故意报复他的。
“唐队,不然先欠着,等我发工资了,我再拿给你?”
最初的刺痛过去,剩下的就是凉意。
舒福家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消毒,撒消炎止痛药粉,包扎。
唐铭活动了下被白色绷带包扎好的左手,包扎得还凑合。
不紧不松,很轻便。
“我还是个实习协警,今天是第二天上班,我现在真的没钱。”
等待是很熬人的,舒福家忍不住再次询问。
唐铭听得没了火气,照着舒福家这么说,他好像是有点大题小做。
“行了,收拾下。待会儿人带回来,你跟着好好学。”
没等来欠条,等来了和解,舒福家微微愣了下,回过神来满脸欣喜和放松。
“谢谢唐队。”
“嗯。”
这头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两个人说话时的声音都很低。
舒福家不想让人误会,唐铭不想丢人。
陈瑜和思嘉都待在左边办公长桌,隔右边有一段,听不清楚唐铭和舒福家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得清楚——
思嘉张大了嘴,陈瑜也有些讶异。
在他们看来,他们一向脾气极坏的队长是被新来的小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