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外出的时日稍微有些长了的话,父王就会迫不及待的连发多道密函,让他赶紧回赵国。
尽管自己一直在拖延,但是有时候情况严重到父王会以死相逼,这就让他很难办了。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选择妥协。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再妥协了,齐舒有危险,他要去找她。
他不能够像宁泽那样陪同齐舒去广川县城,当下宁泽染病,齐舒现在又是如何呢?
直到她走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这个院落变得格外的寂寞了。
好像失去了些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过往的时候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现在约摸是因为有人陪伴了,而那个人一旦离开了,就会开始觉得无比的寂寞。
齐舒就好像那流动的水、细软的沙一样,抓不住握不着。
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这样她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了。
尽管,齐舒的身边还纠缠着另外一个人,难缠的人。
若是宁泽因为染病死去了,扼腕叹息人才失去,心下之余可能还会多了些庆幸和窃喜。
虽然这样是很卑劣的想法,但是对于赵娉婷来说,任何阻挡他跟齐舒在一起的人,最好都消失好了。
离开那个齐舒曾经跟他一同待过的小院落,那些饮酒喝茶吟诗猜谜的fēng_liú美好片段便全部给放到了脑后去了。
此外,他想跟齐舒拥有更多的回忆。
都道世人人心难测,人生百态,滋味百般。
可是若是遇见个什么有趣的人,便像是粘上了那植物的毛刺一般,难除得很。
它好像跟你对着干似的,非要闹着你不得安宁。等到你将它一点点剔除以后,完全剔除干净了也就无所挂依了。
男女之情亦是如此。
初始的浓烈如火化为最后的平淡分割,都会经历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便是能将那各种滋味都给嚼了个遍。
得不到也不想给别人,离开了确却是拼命挽留。对此,赵娉婷只觉得浑身一把贱骨头似的。
他离开之后就去找跟他一同过来的赵国国医了。
先前说过,能够被称为国医的人,定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此人对外无名无姓。
就连赵娉婷自己对外也是称呼他一声大夫。
喜好吃酒的大夫在医治好了齐舒之后,自然是不愿意再待在那个小院落里了,而是一头钻进了暮春酒馆,天天在那里饮酒吃肉,好不得意。
用侍卫的话来说,就是拉都拉不住,这个老头子丝毫不客气,贵为国医却一点风度都没有。
暮春酒馆的小二暗地里都有些嫌弃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能吃了,而且也很会挑,暮春酒馆里的酒,好酒都被他挑走了。
但是主人家都没有发话,所以他们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资格说他的。
赵娉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酒坛子眯着眼睛摸花生米,炸的香脆的花生米是暮春酒管的招牌。
“我要去一趟广川县城,你随我一道去吧。”身着一身白衣的赵娉婷推开了包间的房门,然后就站在门口冲着他说道。
语气有些低沉,听不出来喜怒,但是还是能够隐隐的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大夫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脸上喝的红彤彤的,睡眼朦胧的样子,怎么可能听得清楚赵娉婷说了什么?
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人的,当然手上的酒坛子还是没舍得放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嗯嗯”了两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应承什么。
“我说随我一道去广川县城。”赵娉婷又说了一便一字一顿地说道。
声音十分的清楚明确,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里,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除非这个大夫故意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