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但马守跪坐于地上,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
戴道晋身披黑色长袍,右手握着长刀,并没有如其他东瀛武士一样身着武士服,而是自己做了一件长袍穿在身上。
他并没有像柳生新阴派的众多弟子一样,打刀和短刀两把刀插在腰间,只是握着一把打刀。
柳生但马守见过几次,也曾训斥过,但十兵卫的“屡教不改”,也让他没有办法,便不在管他。
走进屋内,堂下站立,默然无语。
柳生但马守领教过自己儿子的古怪性格,因为散功的原因,性格愈发冷漠孤僻,不善言谈,自己若是不说话,两人恐怕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由于跪坐的缘故,柳生但马守需要抬着头看他,因此有些不适,索性站起身来。
看了眼戴道晋,沉声道:“十兵卫,为父很高兴,散功和三年的禁闭生活,并没有将你打败,自暴自弃。”
“现在,你既然已经恢复,便出去做事吧。”
戴道晋听了,手指摩挲了下刀柄,没有说话。
柳生但马守继续道:“如今我们柳生一族,为德川大人效命,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为父便向德川大人推荐了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戴道晋听完,转身便走。
“放肆,十兵卫,你敢抗命?”身后传来怒喝声。
戴道晋顿住,淡淡道:“我回去准备一番,什么时候去,派人来叫我。”说完,便踏步离开。
柳生但马守脸色阴沉,半晌,又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无奈。
他的这个儿子,对他的毫不客气,渐渐的让他有些习以为常了。
……
三年后,德川府邸。
大堂内,戴道晋望着面前的人,淡淡道:“大人,我有些事要去做,所以来向你告辞。”
德川家主满脸笑容,对着面前的这位杀神,他心中也有些发毛,听到这话忙道:“十兵卫,你有事自行去办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自三年前,柳生十兵卫被其父亲推荐,在德川手下效命后,逢战必杀,战场上黑袍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仅仅半年,死在柳生十兵卫手中的达千人之多,每到战时,此人往往需要准备四五把打刀,供其使用损耗。
三年间,柳生十兵卫用手中的刀,使得他扬名天下,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性格冷酷,杀人如麻的残忍武士之名,可止小儿啼哭的那种。
且各种的敌对势力派遣忍着暗杀,皆是有来无回,慢慢的,柳生十兵卫手下,从无活口的特点也被人所熟知。
除了这些之外,此人好杀不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人也从不手软,曾经有一名将领对他放肆,言语侮辱,他面无表情的用手中之刀斩下对方的头颅。
事后,却没有对其处罚。
对德川一族来说,柳生十兵卫的武功越高,对他们却越有利,他们也逐渐的不在意此人的无礼,甚至由于柳生十兵卫的原因,柳生家族也水涨船高。
德川家主曾经为了交好于他,在其战场归来之时,亲自前去迎接,看到杀气腾腾,身上衣衫滴血,犹如修罗降世的柳生十兵卫,德川家主当即脸色大变。
最后还是戴道晋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德川家主面色才好一些。
听到德川家主的客气话,戴道晋沉吟一番,开口道:“如此说来,还真有一件事,劳烦大人。”
德川家主笑道:“请讲。”
戴道晋:“久闻保昌一派、当麻一派的铸刀技艺的大名,我想登门拜访一番,大人可否写信推荐一番,也好省了诸多麻烦。”
“小事一件,没问题,你稍等片刻。”德川家主随即挥手书信一封。
戴道晋接过之后,点头致谢,转身离开。
……
密林处,戴道晋闭目坐于地上,不远处一匹马儿自己在那吃草。
这三年来,他的刀下亡魂,自己也数不清了,一身杀气和煞气犹如实质,若非依靠星云世界的力量,恐怕他也会迷失在杀戮之中。
但这三年,他却还只练成了《生死阴阳刀章》的六式,最后三式“人灭、地覆、天葬”,不得要领。
他虽练成了前六式,但却未曾在人前用过,他在战场之上,用的也都是柳生新阴派的武功,对他来说,杀那些人用什么功夫都是一样的。
他此次离开,也是发现了现在的他处于一个瓶颈,再杀下去也是没什么效果了,再待在那里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他便打算出来,找人试刀。
他第一个找上的便是甲贺。
甲贺的道场外,戴道晋一袭黑袍,右手持刀,走到道场外。
刚刚靠近道场,便有甲贺弟子过来。
那甲贺弟子神态倨傲,喝道:“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甲贺的道场吗?”
戴道晋轻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柳生十兵卫,特来拜访甲贺宗主吉田正一阁下。”
甲贺弟子面色微变,柳生十兵卫这几年声名鹊起,杀名远扬,这甲贺弟子也听说过,人的名树的影,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黑袍男子。
不想弱了甲贺的声势,那弟子大声道:“十兵卫阁下,我们师父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戴道晋眼神一冷,盯着那弟子。
那甲贺弟子视线碰触到十兵卫的冰冷眼神,心中一寒,忍不住退了几步,只觉浑身冰凉,心中大恐,只以为面前这人要杀他,嘴唇颤抖道:“你……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