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是个太美丽的地方,到处都是饱和度极高的景致,绿的绿,黄的黄,乱糟糟的乱糟糟。她的第一站就在这里,确切的说,她原本以为这里是唯一的目的地。
邵白鸽的一个当地的外国朋友是做牛奶和奶酪生意的,他有一大片漂亮的土地,土地上哪哪儿都是植物,一堆一堆的植物,没有一幢房子,他也不养奶牛。
迈克更加熟悉这里,尽管邵白鸽需要到附近的大城市里才能谋求一份工作,但是迈克就在这里工作。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无比快乐的一段时光,四个人加上一条黑白相间的大狗,还有无数的马匹。做奶酪生意的朋友很需要一个会说英语的帮手,很显然贝贝还不行,但是他很愿意收留贝贝,直到她回国为止,条件是她必须在他这里干活。
那之后不久,贝贝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似乎没有太注意月经,要知道这孩子已经来了很久了。起初她是有些害怕的,但很快她便感觉那是多么的幸运。
她已经三十四岁了,等到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差不多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如果一定要等到下一段爱情的出现才要一个孩子的话,谁知道呢?也许不是因为这个,反正她觉得不应该放弃这个孩子。
“你确定要自己养一个孩子?”
“当然,比如崔西。”
崔西是外国朋友的妹妹,一个不婚主义者。崔西很喜欢孩子,她跟不同的男朋友生了三个孩子,每一个孩子的降生都另她激动无比,于是那个家里总是有三个爸爸,一块儿来过圣诞节,像个聚会。
“但是崔西是个外国人。”
贝贝把马栓回马厩里,意犹未尽之际,她伸手从马额头上滑到它的鼻子上,夕阳从天边斜斜刺过一缕余威,把她的黑头发映衬的闪闪发光:“好吧!那比如你。”
邵白鸽顿时无言,迈克走了过来,他总能做到这样恰到好处,他亲吻了他,这才让中国少爷的尴尬显得不那么无处藏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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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朋友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名字很长,长着一头颜色纯正的金发,亮蓝色的眼睛像猫眼玻璃球一样华丽。他似乎很喜欢那些比自己年纪稍长,而且臀部硕大的女性,因为他总是对着手机里站在海滩上**着身体,笑得像白痴一样的女人噘嘴吧,然后他会动情的说上一句应该是很那个的英文,接着三个男人便会笑得很大声。
贝贝典型的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是谁又能阻止得了,他竟爱上了这个大着肚子的中国老姑娘。他说,贝贝的眼神里又最柔软的光亮。
“光亮?”这个国家过于浪漫的定义,贝贝但笑不语,但是这个光亮,她感觉匪夷所思。
“对,他就这么说的?”邵白鸽躺在迈克的腿上,俩个人像是断背山里杰克期望的那样,在一个小牧场里。每周末邵白鸽会从县城里回来,然后迈克再目送他离开,默默的相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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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永远不记得他的名字该如何发音,所以他要她叫自己哥哥。每次,当他说到这的时候,他都会狡黠的眯起眼睛,得意洋洋。他似乎不知道哥哥是一个四月一号跳楼的中国明星,或者他也不在意跟死去的人叫同一个名字,毕竟外国人都叫死人的名字,但是贝贝叫他小哥。
小哥热情,他的一切都是直接的,从他的心里出发,夯直的一条不死不归的路。他尽可能的照顾她,不厌其烦,可是贝贝却不愿意他的照顾。
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贝贝只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越洋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延时,但是通话很流畅。她问了妈妈的想法,也说了自己的,许是距离太远,意料中糟糕的场面没有发生,老太太仍是很为难,一直不住叹气,不置可否,不过最后她还是说:“你想怎么做都行。”
“我大概要过些日子回去了妈妈,我打算去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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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你欠我的,你到加拿大要拼命工作才能还给我了。”邵白鸽骑在马上,远处的房子那里,迈克在汽车旁边摆弄着什么,那条大狗趴在他的旁边,他的眼神总是跟着迈克。
“我不打算还了,如果我这辈子都没能力还给你的话,你就当是被偷了吧!”贝贝得意的笑了,占便宜的感觉果然不错,她的确是还不起他了,至少现在看她没有那个能力,但好在她还能自我解嘲。
“谁能偷我那么多的钱?”邵白鸽提了提马,走得快了好多:“不用你还给我。”他似乎是仔细的想了想,闭着眼睛让太阳照耀着自己:“如果我所做的,真的能让你幸福就好,就当是我给你的酬劳。”
“这么高的酬劳?”
“当然。”他望向远处的天边,一缕阳光折射出光彩:“否则我可能是不一样的人生。”
“哦!”
两个人默默的望着天边发呆,每一对空洞的眸子里都是一个拥挤的世界。
“孙凝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没问过,也没人特意的告诉我,但是我父亲的微信里都是我儿子的照片。”
“想他吗?”
“想,但是人生不能两全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他还不愿意有我这样的爸爸。”
“你感到愧疚了。”
“有一点儿。”
邵白鸽讪讪的笑了笑,贝贝提了提马,走到他的旁边,她回头看他,看他抬起头尴尬的咧了咧嘴:“嘿!没有人的人生是一样的,不是说别人有的,你都有权利一定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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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贝贝离开的那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