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一群人约有十几个,因是埋伏,也不多话,举刀便杀来。使得都是同一招数,左手护心,右手单刀劈来,正是一招军队里的入门功夫“单刀直入”。
罗真纵马向前,对众人道:“四向里小心了!”马陵、王武则立时分头守在了左右两侧。
魏兵组了阵势,同使这“单刀直入”,却也非同小可,势挟劲风,织成一片光网,向罗真笼来。然而刚刚笼到,便尽皆愕然,好像看到了最不可能之事,齐道:“你是什么人!”罗真朗声道:“前将军罗真!”一枪挑出,光网尽破,十数人皆被这道雄浑枪劲挑在了地上。
柯算、廖永等立时率部冲上,将这些魏兵斩杀了,捉了个舌头,问他详细,却是宁死不说,廖永只得也一剑送他上路。众人提了小心,然而也没再有人冲出,也就明白,只是常规的巡视小队而已,并非已然有备,所以计划也就不必更改了。
又行数里,其中又有了几路这样的小队出现,罗真、马陵、王武自高身份,都不愿再出手,倒是金剑银斧铜镖三人乐得立些功勋弥补前失,所以杀的颇欢。三人之中,金剑将功最高,其次铜镖,最次银斧,兄弟间每每较量武功,顺序也是一般。然而这战阵杀敌,对付的又是寻常杂兵,反倒以银斧最为凌厉了。金剑功力虽高,然而招式相对繁杂些,范围也不足,杀起来较慢。铜镖范围虽大,近战却非其长,招招使其镖来,回收也是个问题。银斧功力虽然最低,但大开大合,一柄大斧舞来,当者披靡,厮杀的极为尽兴。
待得柯算上前时,敌兵已被银斧杀了个七零八落,柯算只能补上一两剑,聊算战功,心下甚是无趣。卡依拍着掌大笑道:“在我们面前时,你一向自诩多么多么厉害,眼下高手如云,你就相形见绌了罢。”柯算脸一红,道:“我几时自诩过厉害了?”左修悄声道:“其实是我一直在自夸,她记错了。”柯算囧囧无奈。
皇甫仲凌带着众人,一路穿林越涧,翻山越岭,便如在自家院落行走一般,极是顺当,柯算暗暗敬佩,这皇甫二将军用兵之能,或许更在罗真马陵之上,然而他性格散漫,又太爱卖弄自己箭法,且一向只乐于用奇,对用正毫无兴趣,故而战功远不及罗、马、王。又过一条小路,已能看到山顶雾关的影子,眼见就要到达目的地,皇甫仲凌让大家暂作整备,商议奇袭雾关的法子。
众人停在一处水边,正要在河边喝些水,马陵忽道:“且慢。”皇甫仲凌问他何事,马陵道:“你忘了数年之前,咱们在山中遇到雷武时的事了么?”皇甫仲凌一怔,登时想起当年玉正平收服他们,他们正在下山之际,却在山里中了邓艾麾下夜域四修罗之一雷武的暗算,那时他的计策,正是下毒在河水之中。他马上明白了马陵的意思,正要让属下用银针试水时,郭离却已拿回了银针,在眼前看了看,道:“放心罢,没有毒,大家放开来喝便是。”
大家一路急行军,绕个大圈,跑了数十里,口中都已极渴,都在河边大饮起来。柯算、左修,用手捧了水,没命价往嘴里泼,喝的非常尽兴,幻若和卡依却都取了一个小壶,寻个清澈处,慢慢舀来喝。马陵见了,心道:“柯算那臭小子火侯到底不行,贫个嘴尚可,真正须关切女孩子的时机却是不知。若放我时,早先帮两人打来水了。”然而此时杨桃、菲菲皆不在,玉正平身边侍女也没一个,马陵没个地方一显绝艺让后进们学学,不免略有遗憾。
诸将坐下议事,商议一番,都道莫不如趁夜偷袭。只消一两名强将翻上关头,杀了守夜的军士,继而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当可收全功。计策已定,众人各各行事。
论起这翻城的本事,诸将之中,莫强于罗真马陵,这点众人在之前半山救皇甫时就见到了。既然定下这般计策,两人自然当仁不让,换了夜行服,子时过后,悄然伏在了雾关之外。
两人虽然成竹在胸,自咐必成,然而究竟不敢怠慢。雾关关寨,在二皇甫操持下,分为内外四座,座间皆有暗岗,彼此互通,当下虽是魏军占了,但为依此地利之便,规矩却是不改。二人屏息凝气,上下伏纵,直如灵猫,不多时便绕过了外围。
来到雾关之下时,两人却都是同时而至,不分伯仲,都抽出短刀,要攀上这雾关关头。之前一场比试未分胜负,当下两个人心里都存了较量的念头。罗真出身成都讲武堂,成都讲武堂虽然是蜀国里数一数二的兵家大派,但名头远不及鬼谷。然则罗真天赋既高,修习又勤,再复经验亦足,因此对这天下第一大派殊不以为然。当下马陵是鬼谷高足,和他较艺,正好一举两得,因此虽非背水一战,却也激发了全力以赴的打算。
马陵则是自负鬼谷弟子,万事不愿落于人后。他本来心气就甚高,加上在鬼谷之中就极为出色,早有睥睨天下英雄之心。罗真乃是蜀中顶尖的猛将,他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处处与他相比,然而一直是难分高下,也很想此机决个胜负。
二人心念已定,上手便都使出绝技来。这暗夜翻墙,最妙不过以匕首插在墙缝之中,循序而上,这是门派里的入门功课,当年学艺之时,门中便立下了七八丈高的大土墙,所有弟子都须在规定时间之内翻过,且声息越小越好。虽是入门就学,然而却极为实用,都是千年以来征伐不止,代代相传所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两人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