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头一紧,想着终于见到魏曼了吗?抬眼去望时,才发现她手指的方向处原来是一个男子,稍一想才明白她指的“他”原来是“他”而不是“她”,不由的大失所望,而至于这个他是谁,他也毫不关心了。
封封跳着脚,晃着高文的手臂笑道:“他真的在这儿啊!你说的真准!”高文心思全不在此,只淡淡的哦了声,对于这凑巧蒙对的运气也没有丝毫高兴。然而封封却极是兴奋,一把拉上他便往那个方向扑去,高文本是不愿,无奈力量远逊封封,如一只风筝般的被拽走了。
封封手指所指之处,乃是一群逃亡的难民,内中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一身白衣,显得很俊雅,颇为引人注目,然而浑身上下污秽不堪,显然是最近一直在流离奔波。他不时的左右看看,继而叹了口气,随着众人继续跑。
封封一面向着他跑,一面招着手,大叫道:“喂,喂!李郡,李郡!”
那人果是李郡。他吃了一惊,忙往这边看,见到封封后,更是大吃一惊,不知从哪突然生出了一股力气,发足飞奔,一道白光也似的窜了出去。封封虽带着一人,速度却是极快,然而竟也赶不上李郡。她苦苦寻找多日正为此人,这时见了哪里肯轻易放过?索性身子一动,后面尾巴显了出来,螺旋般一转,整个身子随之飞起,不一会儿便飞到了李郡前。
高文本来失魂落魄似的毫无精神,一见此景忽地回了魂一般,大叫道:“啊啊,你会飞?啊,你还有尾巴。你原来不是人的吗!”
封封挡在李郡前边,笑道:“跑甚么啊?”李郡看样子是脱了力,软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方道:“大……大姐,求求……求求你放……放过我好吗!”
封封笑道:“什么嘛。明明是原来人家不理你,你非要缠着人家,说跟人家一生一世,怎地又要人家放过你了?”李郡趴在地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谁年轻时没犯过几个错误啊,求你看在孔夫子的面上原谅了我吧。”封封扁了扁嘴,道:“偏不!”李郡苦道:“大姐,咱们是不可能的,你是狐,我是人,咱们人狐殊途,真的不可能的!”封封道:“胡说!我明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狐狸精了,你还说你最喜欢狐狸精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高文也听懂了个大概,好像是这两人偶然相遇,李郡因封封美貌可人而苦苦追求于她,费机心机终于打动了她,却又因知道了她是狐族而后悔了。初见封封露出本相时,高文也有些惊异,然而二人之间的纠葛却打动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的想起自己和魏曼来,触景生情,平地生出一股怒意,向李郡斥道:“够了,你这个薄情负义之辈,还有什么理由好说么?”
李郡一怔,道:“阁下是?”高文道:“你不必管我是谁。刚刚我也听明白了,这场公案明明是由你惹起,哼,见人家美貌就动了心,想来也是个fēng_liú之辈。如此还倒罢了,可待人家有意之时,你却又要反悔,这不是欺骗人家姑娘吗?世间哪有你这般不知廉耻之徒!”李郡面色一红,忙摇手道:“我绝没有欺骗封封姑娘的意思。只不过……只不过……”高文道:“只不过什么?”李郡道:“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是人,她是狐,怎能在一起了?”高文道:“胡说!看来你也是个读书之人,近世便有董永之事,一个是人族,一个是仙族,不一样传为佳话么?”
李郡眼睛一亮,看了眼封封,而后又忽地暗了下去,低头道:“不过那是仙,而她是狐,不太一样,想来……想来……”高文道:“想来什么?是怕世人非议吗?哼,大丈夫当行则行,哪似你这般扭扭捏捏?”其实高文本也非豪情慷慨之人,但一来触景生情激发了悲怆之意,二来刚刚的引经据典将近半年来的忧闷喷发而出,由是便露出些大丈夫之气来。
李郡傲然道:“我李郡何等人物,会怕世人非议吗?”转而又缩下了身子,道:“只是……只是……而且,而且……我哥……我哥……我哥他……”
高文听他语气,料想是他有个哥哥极力反对这门亲事,说道:“这般年纪,还如此怕兄长吗?”李郡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转而好似下定了决心,对封封一欠身:“姑娘,起初是小可的不对,是小可唐突,才致使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眼下小可已然决定,你我断然不能在一起,你我就此别过吧。”
说完,李郡深深一揖,正揖之间,封封跳了过去,抱住了他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李郡忙退了一步:“请姑娘自重。”封封随即跟上,继续抱住,喃喃道:“什么叫自重?”而后又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都不明白,反正我知道找到你了就够了。”
李郡高文相视苦笑,这才发现两人刚刚辩驳了半天,封封全未听在耳里,话其实都是白说了,对这个天真烂漫的狐族少女全无效用。她认定的只有一件事而已---喜欢谁,便要和谁在一起。
高文本在教训李郡,被封封这一举动所感染,心道:“是了,我定也要如她这般。”
李郡无奈,只得向天一指,道:“流星!”封封忙道:“哪?”李郡转头便往山上跑。这招他对封封用过无数次,但永远是百试百灵,连他自己都很纳闷为什么可以这样。由是李郡跑,封封追,高文要去找魏曼,想离开,被封封强行拖住,高文问你都找到他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