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正平一到,地位便数第三。刘瑶刘堪两位王爷,并肩坐在南面上首。玉正平虽是大将军,掌军国之重,但毕竟不是皇亲,君臣有别,故而只坐在刘堪旁边稍微靠下些的地方。凡静则在玉正平身边坐了下来。
所有人已到,刘瑶吩咐开席,管事一声高唱,各种珍馐佳肴便都齐齐上来,更兼有美艳女子歌舞助兴。众人一面吃,一面看,大是热闹。
高文不住的往凡静方向看着,只见玉正平一面帮她夹菜,一面和她说笑,两人显是极为默契,心中不免隐隐作痛。魏曼看出,从后面拧了他一下,他忙不敢再看,低下头去自吃菜。
魏曼眼见凡静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心中早就是怒急。她寻思:“这小蹄子不过是运气好,攀龙附凤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今天非得戳穿她的本来面目。”想罢,端起杯子,向凡静方向走去。
此时,玉正平正夹过一个饕餮族手艺烹制的鸡块,放在凡静碗里,道:“请你吃炸鸡真经。”凡静想起二人初遇时的情形,笑了一下,又道:“你怎地不回答那个娃娃脸王爷的话呢?”玉正平道:“什么话?”凡静道:“他‘琴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这琴姐姐,定是刘琴公主无疑了吧,对呀,你怎么没带人家来啊。”玉正平忙道:“我和她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凡静打断了他,道:“不用解释,和我又没关系。”玉正平手足无措起来,凡静乐的暗笑不止。
“凡静?”魏曼已走到凡静桌前,故作惊色的说道。
凡静一抬头,看到是她,也站了起来,道:“是魏曼姐姐啊。”
魏曼佯惊道:“真的是你?呀,你今日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凡静笑道:“姐姐来不是也没跟妹妹说么。”
魏曼心下一惊,寻思:“这小蹄子言语怎地比以前尖刻了许多?”面上仍笑道:“我也不知妹妹来。看来真是巧了。”她又转向玉正平:“这位便是大将军吧。小女子久闻将军大名,今日总算得见,实是平生幸事。”
她其实早就见过玉正平,就是那天里玉正平开个垃圾车过来。但当时的玉正平是一身乞丐似的装束,她压根儿就未正眼瞧过他,故而不识。玉正平也像模像样的举杯示意。
魏曼对他道:“大将军,您不知道,这凡静和我自小便好,是闺中姐妹。”她又转向凡静,道:“看看,就是不一样,要不怎么说男怕错行,女怕错郎呢。当年妹妹一身朴素,野丫头也似,今日攀上了高枝,立马变成了凤凰,大大不同了呢。”
这话暗含讥讽,甚是刻毒,她带笑说来,只道凡静要么是大怒失态,要么是垂首不语吃个哑巴亏,她这场便是胜了。哪料凡静却早已想好了对策。这话她如果是一开始说来,那时凡静还有些紧张,或许便会如她所愿,但现下凡静坐下多时,早已融入了环境,进入了角色。她在图书堂多年,所见所闻虽是不如魏曼,然而所知所学却是胜她百倍。
凡静笑道:“是呢。世人云龙生九种,殊不知这凤也是生九种的。有的凤凰天生就是要一飞冲天的,有的凤却注定了要落下来架去和鸡厮混。妹妹虽算不上头等的凤凰,但总算也是飞到了该飞的地方,心中颇是知足。”她望了眼高文,续道:“倒是姐姐,才貌俱佳,一流的人儿,眼下却只落在个草窝上,唉,可知老天爷常是不公的。不过姐姐放心,你我情同姐妹,看姐姐不济,妹妹哪能袖手旁观,必会拉姐姐一把的。”
这一番话,引经据典,将魏曼讽的几乎无地自容。魏曼心中大怒之余,却也极是惊奇:“这小蹄子不但外表变了,怎么内里也变了这许多,竟已这般阴毒了。”怒奇交加之下,她只觉胸口一团火,不发出来难受之极,失控之下,竟使出来街头泼妇般的昏招,佯作失手,把杯子里的酒向凡静泼去。
但她却忘了凡静是有功夫的。自玉正平传她将力后,她功夫更是已进一层,刚刚见魏曼手腕一动,早知其意,左手轻轻一拨,那杯口反朝向了魏曼,一杯酒尽数洒在了魏曼身上。
“呀,姐姐,怎地如此不小心!”凡静佯作大惊,拿出手帕来帮魏曼擦着。
她刚刚的手劲恰到好处,在外人看来完全是魏曼自己失手。公子哥们眼看着,纷纷交头接耳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话一点不假。刚刚凡姑娘未到时,这高夫人看着还算过的去,眼下凡姑娘一来,连她自己都自惭形秽,杯都端不稳了。”“正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大将军。”高文听在耳里,心中酸楚,狠狠的闷头喝了口酒。
魏曼连败二阵,心下极恼,然而又无处发作,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回来。坐下,拿着杯子倒满,也是深喝一口,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攥着。
刘瑶看在眼里,虽不明二人关系,但也略知大概。他对二人的事情没兴趣,但凡静和玉正平在一起,这胜利的气势也便算到了玉正平身上,这让他很是不快。他决定帮魏曼讨回一城。
他端起杯子,笑道:“玉兄,咱们喝一杯。”玉正平端起杯来,两人一饮而尽。饮罢,他笑道:“可惜今日马依云不在,不然以她与玉兄的朋友之谊,见玉兄到来定然也是高兴的。唉,云儿就是太疼惜小王,近日里帮我处理公务,偶感风寒,至今仍在卧床调理。”
他这番话是打算去戳玉正平痛处。他知道玉正平最初是要和马依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