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正平感到这声音很熟悉,很粗,很哑,让破布片一样。这特点鲜明的让他立马回想起这是管辂。
管辂走了过来,对玉正平说道:“在不属于你的世界里,你也感到痛苦了么?”
玉正平低着头:“没什么世界是不属于自己的,因为人总在某个世界中活着。只要活着,这一切就和自己有关系,就都是自己的世界。”
管辂笑道:“好。你又多明白了一些。”
玉正平:“可惜已经没有用了。”
管辂道:“不,有用。就好像你说的,没什么世界是不属于自己的,同样,也没什么‘明白’是没有用的。你该回去了。”
玉正平:“回哪儿?”
管辂:“回你该回的地方。”
管辂举起了他那满是疮疤的手,一股蓝色气息在周遭升腾了起来。玉正平感到这好像当年吴尘用起穿空令的时刻。他一怔,想问管辂些什么,然而就好像之前突然的一切一样,根本来不及让他思考,他整个人就已经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了。
在一个莫名的空间里,他感到自己在飞速的穿行着。曾经的一切离自己好像越来越远,又好像越来越近。那些人,那些事,都在渐渐远去,而另外的那些人那些事,又好像在渐渐清晰。
“玉大人,玉大人?”
他依稀听到了韩方的声音。
玉正平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四下检查着,身上的伤全好了,而前面,正是记忆中的琴剑山河最后一关。
“你看,我就说吧,玉大人没事的。”韩方说道。
司徒信点了点头。
玉正平拍了拍头。曾经的记忆又成为了现实,而曾经的现实却又化成了记忆,如梦似幻。他忽地一声笑,笑声里充满了悲凉。
“可能……还是有事……”韩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挠了挠头。
已成现实的记忆逐渐清楚起来,他想到了此时此地在做什么---在救马依云。霎时,马依云那张和倩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他脑中浮现出来,他心中一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那面容。
“走吧。”他站起来说道。而后,他便带着韩方和司徒信,继续闯过剩下的张郃石阵。这石阵之前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然而经过了那穿空一劫后,这些似乎都不再成为障碍,他轻易的便走过了剩下的路。
“玉大人睡了一觉,怎么突然更牛了?”韩方奇怪的问司徒信,司徒信镇定的说:“那你改天也睡一觉。”
众人来到了师君所在的地方。
师君所住的草屋,与寻常草屋也没什么不同。一般得道之人都有这种习惯,深居简出,所用物事都和平常人一样。韩方正要进去,玉正平却拉住了他,说道:“这里有问题。”
韩方看了看,道:“什么问题?”
玉正平指了指屋门前的地面说道:“这里的地面太过平整,显然有人来过,又故意掩盖的。有这种警惕的,必定是军人。小心。”说着,他抽出了腰中长剑。
“咦,玉大人,你的剑怎么变成红色的了?”韩方奇道。
玉正平这注意到手中竟是赤玉剑。抽出之时,红光现出,他习惯性没觉出来什么不同。韩方这一提醒,他才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他之前用的是普通长剑而非赤玉剑。现下,确乎是赤玉剑无误,而且红光正盛,显然是和自己一样,一切伤都好了。
他笑道:“好朋友,你果然跟了我过来么?”赤玉剑晃了晃身子,意思是“这个自然”。
众人兵分三路,韩方从上面,司徒信从后面,玉正平从正面。玉正平手一招,三人同时窜进了屋中。他们并没有看到外人,不过却看到了伏在案上的师君,背面插了一把匕首。
韩方探了探他的鼻息,道:“死了。可恶,什么人抢在了咱们的前面?”
司徒信抽出那把匕首,仔细察看。他看到了上面一个阴森的尸体图案,惊道:“是暴骸刺客干的!”
玉正平查看几案,发现上面有一封信,信皮上写着:“玉正平兄亲启”。
“小心有机关!”司徒信看着正要拿信的玉正平,警惕的提醒到。
玉正平点了点头,左手一划,一道赤色将力打出,恰到好处的把外皮烧毁。内纸显了出来,并无不妥,他这才拿起来阅读。
这一读,却是一惊。
只见上面写着:
“正平兄如面。太乙师君已向我交待安定王并依云小姐之踪。二人现在此地以东十里处军营,正平兄可速去。另附:此师君已然无用,我代兄料理之,勿怪。”
落款是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潘英”
“又是潘英?”韩方见了也很是吃惊。
“谁是潘英?”司徒信问道。他虽然知道暴骸刺客团,但对其中之秘,却没有直接与其打过交道的玉正平韩方熟悉了。
“一个故人。”玉正平面无表情的说道。
“咱们的行踪,他知道了?那他告诉咱们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个陷阱?”韩方分析起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玉正平作出了决断。
三人按着潘英的字,又来到了东十里处的军营。这军营是钟会手下的一部,以铁甲步兵为主,兼带一些长弓兵。不过三人到时,却没有看到铁甲步兵,只有一些皮甲步兵在来回巡逻。
“奇怪。既然是看管安定王这样的重要人物,那为什么只有一些初等士兵?按理论讲,有些近卫、强击之类的步兵看管也不为过啊。”司徒信说道。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