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穿的仍是那身惯常的布服,不温不火的打扮显示着其不温不火的性格。他听了张如风的话,抿了一口茶,良久才说道:“这关什么时侯成了‘你的’了?”
张如风一怔,才惊觉言语有失,忙道:“卑职一时口误,卑职……”
“行啦。”鲁肃打断了他的话头,悠然说道:“我说说我此次的来意……”他边说边站了起来。
张如风和关内一班将校忙都离席,欠了身道:“卑职等静听大人示下!”
鲁肃道:“这次司马懿援军突破了四明谷,一路往此地行来,实是大出我之所料。眼下,督帅及吕将军等,都在全力与敌周旋,分身乏术。故而这里,便由我来亲自守御。”
张如风道:“有大人在,此关必是万无一失。”
鲁肃道:“那还要将军们尽心用命才行。”
众将皆道:“卑职大人唯大人之命是从。”
鲁肃拿着一份军报,说道:“这玉正平的作战方法,其实很是传统,郭淮部防守强,邓凡部是进攻强,邵广小队可远程控杀。在三部灵活调动的情况下,玉正平本部就可以根据情况,对敌或施以计谋,或以力猛攻。这种方法,是最常见的混合阵型,其本部是关键的攻击点,另外三部特点全面,很容易对本部的有效保护。”
众将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都喜道:“大人英明。”
鲁肃接着说道:“之前他一直能胜,就是因为留给他的空间太大,让他可以自由的施展开各种战术。到了这里,却不能让他这么率性了。现下,第一要务,便是拖慢那玉正平的进攻节奏。我已设下计策在此……”说着,他拿着了一个锦囊:“你们照此去办,必可让那玉正平三日不敢进攻。”
“是。”张如风恭敬的接了过去,鲁肃又交待了一番,诸将便尽皆下去了。
鲁肃负了手,在这承阁关军帐内来回的踱着步,只感心中的一股不快都暂时的发了出来。他哼了一声,闭目凝神,意念到处,那三丈外几案上的将印瞬时移动到了他的手中。
他强大的精神力之下,营帐四周火坛中的火的升腾起来,窜出一丈多高的火苗。
熊熊红光映照着他那依旧沉静的脸,他看着将印,哼了一声,道:“两边你来我往,竞相比拼,却竟然都把我鲁肃给计算在外。不要忘了,我才是江东的总军师!”
两日后。
鲁肃的计谋果然奏效,玉正平这些时间里都没有能突破他的防守。诸将都是大觉庆幸,由张如风操办,在帐中为鲁肃设宴作庆。
席间,觥筹交措,众人都不断称讼着鲁肃的奇谋妙计。鲁肃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心下虽是高兴,却丝主豪不失风度。因为军务之故,众将都没有饮多,当晚,酒席撤去之后,他留下众将,再次布置着下一步的任务。
鲁肃拿着一支军令签,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对一名守将说道:“你去西面树林之内秘密驻扎,若遇敌军时,以伏兵重创之,不得有误。”守将接令去了。
他又拿了一支令签,对另一名守将道:“你去东西高坡之上秘密驻扎,若遇敌军时,以弓兵战法重创之,不得有误。”那将也接令去了。
接着,他又对张如风说道:“你在此地坐镇承阁关,并在前面设下层层暗卡,你自已则率了主力守关,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打开关门。”
张如风连忙接令称是,而后又奇道:“怎地让末将坐镇,应该大人您坐镇才是啊?”
鲁肃笑道:“我亲自领兵,去东南面驻扎。这样,东、南、西、北四面,都有咱们部队。我这一计叫做‘百密无疏’。他如果取南路而来,就会遇到我部急攻,他不知所以,定会绕行,然而不论他投西、投东,又都会再遇伏兵。若取其他路,也是一样,总而言之,不论他取何路进攻,都会中我之计,这一仗,我定教他有来无回。”
张如风这才明白,喜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末将万万不及。”接着,便依令去布置了,鲁肃也当即提调兵马出营,
去说张如风到营中布置完毕,正要回房休息时,忽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一个人。
他将力修为极浅,耳不聪目也不明,那人得到身后时,他才感觉出来。那人很冷的声音响起:“张将军……”他胆子本就小,听了这话,忙抱了头道:“好汉有甚么事,好好说,下官一定无不从命!”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很是苍老:“无不从命?张如风你身为将军,就这么个胆子么?”
张如风听着这声音,只觉的有点熟悉,好像在那里听过。想要回头,又是不敢,由是只得颤微微的问道:“尊……尊驾何人。”
头里那个声音道:“张老在此,还不速速下拜?”
张如风听了一怔,略一寻思,睁了眼睛道:“张……张老……莫……莫不是子布大人吗?”后面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他忙回了头,见到在他身后立着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而在五步之外立着的,是一个身着青灰色大氅的老者,须发皆白,面色严竣,气度庄严,却不是张昭是谁?
张如风这才想起,四年前在吴郡之时,远远的见过张昭一眼,听过他的声音,所以才觉的那声音甚是熟悉。忙下跪拜道:“末将张如风参见张老!”他心中忐忑,实在没想到这些时日,竟然接连见到了两个如此高官,声音也有些发颤。
张昭道:“罢了。”便让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