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眼见了邓忠这般勇悍,万里江山哪里还敢再与他交手?将功一运,变作一部越野吉普,急速离去,一面跑一面呼叫着正在旁观的部队,合围邓忠。
部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对邓忠最有威胁的还数那些空军飞兵。这些飞兵自然没有紫电风云那般的将力,可以把自身化为战机,他们要么是靠科技,驾驶着武装飞车,要么是靠生态,骑乘着飞凖飞兽。
单比战力,他们自然远逊紫电风云,但数量的优势使得他们的威胁远比紫电要来的大。邓忠对付一个紫电战机绰绰有余,但对付这庞大的空军集群,不免渐渐吃力。使足力气,解决了两架飞车后,两个赶来的飞凖战士弯刀一划,他左肩、后背处被割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钻心一痛,从漂浮飞云上跌落了下去。
五里外。
旌旗飞展,战鼓雷鸣,方圆不过八百余步的子车岭上,早已成了一部绞肉机,惨烈之极的厮杀在这里进行了足足六个时辰,双方的战线却愣是没变动分毫。
“将军,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我部伤亡惨重,兄弟们就快打光了!”一名刚刚被断了一臂的军官,向魏曼泣求道。
“废物!”魏曼一剑劈了此人,上前两步,对前线士兵吼道:“再敢乱我军心者,一如此例!全都给我往死里打,天黑之前,必须冲破子车岭!”
士兵们已无退路,拼死相搏。
叶枫、欧阳沁对视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虽然她们知道眼下的打法有些鲁莽,对面是联军一流精兵,魏曼部虽猛,毕竟人数有限,在这近乎一比一伤亡的惨烈白刃战下,实在是太过吃亏。但她们也知道邓少将军对于魏曼的意义,现在的魏曼,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邓忠是她漫漫夜航中唯一的灯塔。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次巨变来的太过突然,除此之外,她们确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打法。
“军师,快看,那阵风!”叶枫忽然喊到。
长期飞空作战的叶枫,对于空中的变化有些独特的洞察力。从远处的风云变化中,她判断出敌军正有大规模的空军部队在行动。
“来不及了。”魏曼心头一阵灰暗。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黑压压的飞兵和奄奄一息的邓忠。
“不!就算是什么用都没有,至少……”魏曼没敢想下去最后一面这几个字。“叶枫,欧阳沁!”
“在!”
和魏曼相处日久,三人早就心意相通。叶枫运足将力,立时变作了一部飞燕战机,魏曼纵身一跃,骑在战机之上,欧阳沁变作一门单肩激光炮,魏曼往肩上一扛,喝声:“走。”化作一团飞光,前冲而去。
邓忠的眼前,兀自出现了一方白雾。
心跳的声音仿佛在一部空屋中,旷旷的回荡着。周遭的厮杀声、哀鸣声仿佛都已远远的离去,和自己完全无关。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小时候的自己,倔强的撅着小小的嘴巴,一面倒吊在校场的单杠上,一面忿忿的在和父亲赌气。
“忠儿,累了么?快,下来歇歇则个。”
是母亲莲的声音。
印象中,父亲极爱母亲、极怕母亲,在家里,母亲从来说一不二,她打个喷嚏,父亲就得退避三舍。但只有两个例外,一是军务时,二是教育孩子时。
在这两件事上,母亲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娘,孩儿不累!”邓忠赌着气说。
刚说完,便晕过去了。是被夜域四修罗之一的雷武背回去的。
“哈,还说不累,这不明明是在硬逞能么。”当下的邓忠苦笑道。
当时的情形涌上心头。那次挨罚的原因,是和父亲在军务上有了一次争执,他坚持认为自己的是正确的,为此不惜在军议上公然对抗将令。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唯一的不足是当时自己的实力还不够,确实无法完成。
他很想向父亲证明这一点,然而,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朵本该绚烂的花,还未曾绽放,便已要枯萎了吗……
拼尽全力来到这里的魏曼,看到的事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已经没有意识的邓忠低垂着头,双肩被两名飞骑士的弯刀刺入,吊在了空中。飞骑士就好像在戏耍猎物一般,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降,像极了马戏团里的表演。
魏曼怒不可遏了。不待接近便一阵乱轰,欧阳沁火箭炮里连环喷击着火箭弹,这对欧阳沁的将力消耗极大,但欧阳沁咬着牙硬是撑了下来。
火箭弹很快从外围轰开了联军包围圈的一个缺角,叶枫闪电飞入,欧阳沁则已化作了一柄大刀,魏曼握在手中,生生的将那两个戏弄邓忠的骑士从中劈成了两段。
魏曼从叶枫战机上跳了下去,抱住了垂直落下的邓忠,一起落在了将功凝成的漂浮飞云
上。
“邓忠邓忠,你醒醒!”魏曼一面叫着,一面要去为邓忠拔下肩头的刀。
“军师,不可!”叶枫忙道:“以少将军的将力修为,身体各部元素早已可自由控制,这两把刀原是不可能留在他体内的。之所以如此,定是少将军已耗费完了全部心力,现下要是贸然拔出来,少将军定然性命不保。”
魏曼向来心思细腻,这节原是该想到。但她现在方寸已乱,许多事情也就考虑不了那么周全了。心知叶枫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动,可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焦急的望着邓忠,不住的叫他。
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