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就这么把人抢走,闹得人尽皆知,容宿闻声而动。
但他可不是去说软话的,而是叫人拎着那个前门管事直接去拜会容王妃,林氏。
林氏少见容宿,却摆出一副慈母模样,听到来龙去脉也并不慌张:“难得世子喜欢,便将那丫头送给世子也无妨。”
容宿拱手:“多谢母亲体谅。”
“这事既然能解决,也就不必惊动你父亲了,你说是吗?”林氏问,容宿自然没有反驳。
闹大了,他也无利可图,反而不美。
所以容宿直接从林氏堂中退出,来到朝熙别苑。
舟舟刚被带回时有如惊弓之鸟,秦绍则吩咐膳房做一些藕米桂花甜汤来又配了几样肉食糕点,一顿过后舟舟平静下来许多。
小吃货。
秦绍笑笑,不管前世今生,舟舟这吃货的人设怕是改不了了。
燕妙见秦绍盯着舟舟笑,心里便有些奇怪的滋味涌上,说不出怎样,就是堵着难受。
“把瑞雪抱来,舟舟应该会喜欢。”秦绍吩咐。
“是,”燕妙不管心里多不是滋味,还是一如既往地乖顺听话。
这边刚将舟舟安抚下来,那边容宿就登门求见。
秦绍知道他要来,但也不怕。
她堂堂一位世子,若是讨要个丫鬟都不敢,还叫什么世子?更何况,前世的容宿巴不得往她身边塞人呢。
不过听容宿飞番话,倒叫秦绍挑眉:“你是说,前门管事拦了朴泽?”
“世子难道不是因此才要挑衅容腾?”容宿眉头上扬,秦绍当即便笑:“早知道,我便再要两人。”
容宿哈哈一笑,瞥了屏风后一眼,倒也没见到舟舟。
“世子若是想,还可以再去。”
容宿还挺由着她。
秦绍心中冷笑,狗贼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用得还是那么熟稔。
不过可惜的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随他动作的牵线木偶了。
“不必了,他那屋子,多待一秒我都恶心。”
秦绍这是彻底厌烦了容腾。
容宿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跟容腾彻底划清界限,但走出别苑大门,他蓦地停步。
“爷,您看什么呢?”大成顺着容宿目光望去,只见舒涵背对他们而站,似乎也在望向远处。
再远点儿,大成就只看到一处拐角,没啥人啊。
这四爷望的,难道是美人儿?
果然,只见舒涵回头看到容宿的瞬间就是一怔,随即低头拧了拧帕子。
发现容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舒涵竟然……扭头跑了。
一定是了。
大成心里拿定主意,可是,可是舒涵姑娘是世子爷的人啊!
瞧秦绍这位爷的做派,辱他的名声都要杀上门去夺容腾的女人,若是动他的女人……
大成想起当时给燕妙喂药的事,不由打个冷颤。
四爷一向稳重,怎么这次竟要和世子抢女人?
“走吧。”容宿笑了笑,显然心情大好,步子都轻快几分。
大成心里却只觉得……完了。
当日,燕妙给舟舟安排住所,是独居的小房间,堪比她这样的大丫鬟。
秦绍看似为了找容腾的晦气,才将舟舟要到身边,但做为大丫鬟,燕妙和舒涵都一眼看出秦绍对舟舟有好感,还是非同一般的好感。
两个女孩心中都不好受,燕妙还趁着不守夜,到舒涵房中住了一宿,两个丫头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日,燕妙的脸色好看很多。
秦绍倒是没注意这些,便是帮朴泽一把的那个丫头她猜到是舒涵也没有做声。
奶娘已经向她求过三次,她也想过,虽然舒涵要比燕妙得力但此事不能再拖,等朝局稳定她腾得出人手时就派人送舒涵回渝州,也免了这后院之虞。
至于如今,她的眼睛,紧盯着的是朝局。
瑞王世子遇刺后,行程一拖再拖,皇帝也有意观望这才挪腾至今。
可现在都到了五月中旬,总归是要来了。
她其实记不太清楚这一年都发生了那些细节,因为前世的秦绍此刻还在渝州城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秦绍知道,瑞王世子入长安后不久,她侄儿秦骋就过继到大宗名下,成了皇帝的嫡皇孙。
彼时储君名分未定,但已是一切就绪,只是朝中似乎还有异议,以至于直到秦骋在宫中遇刺身亡,皇帝才追封他一个昭明太子的名分。
所以到她入长安的时候,其实皇帝已经死了两个太子。
当时更不敢立即将她过继到大宗名下,便继续被容宿把持着,磕磕绊绊过了近一年才踩着人头当上了太子。
秦绍闭紧双目,她根本不愿意去想自己是因何受封太子。
至于后来,即便她做了太子,立足东宫,依旧是笼中金丝雀,对容宿的畏惧更是刻在骨子里。
她就那么看着他结党营私,诬陷忠良,组建秘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可她却无能为力,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自己是安全的。
她那时想,容宿还用得上她这个大秦太子的身份,所以只要她藏好自己的秘密,容宿就不会杀她。
大秦,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秦绍也等到了。
征文先生,那个鼓励她,让她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咬牙坚持下来的人。
秦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没错,等到她当上太子,征文先生还会再来联系她的。
到时候她们联手,一定能改变大秦的结局,改变所有人染血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