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抓住他的手腕稍稍使力,容宿哪舍得跟她较劲,便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按住。可没成想女孩性格霸道,方向一扭竟把他的手反背到他身后去了,这种感觉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人强迫着背手似得。
容宿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听云这份霸道的控制欲竟然让他见鬼地联想起秦绍……
“该死!”容宿心中告声罪,这种冒犯殿下的感觉非常不好又非常的……刺激。
他甩甩头,不想在和听云拥吻时想别的男人。
薄薄的面纱已经湿润,秦绍终于想到什么似的想推开容宿,可容宿意犹未尽,手一使力女孩就又一次扑进他怀里:“别走。”
秦绍此刻是拒绝不了他半个字的,鼻子嗯了声,就停在他怀里。
风声都小了许多,地上打转的茅草飘飘摇摇地落下,仿佛激情燃尽,胸中热血凝固,秦绍闭上眼睛,等着容宿问她。
问她到底是谁。
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不肯露面相见。
问她……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永不分离。
秦绍心口剧痛,剧烈咳了起来,容宿嗅到一丝血腥味,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只秦绍用来捂住口的帕子被容宿夺去,鲜红的血印在上面,像是杀人的刀,一刀一刀刺进他心口最嫩的地方。
“怎么回事?”容宿满脑子的问题在瞬间抛到脑后,只剩下四个字,听云病了。
“旧疾。”秦绍咬着牙道,额上已经冒出层层冷汗。
“我把过你的脉,你前段时间还没有什么旧疾!”容宿攥住女孩手腕,那力道让她皮肤泛白,秦绍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由着他来把脉。
容宿医术说不上有多高明,但也足以诊出她脉象的衰败,“是中毒吗?”
秦绍点点头。
“是……”容宿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他吗?”
秦绍当然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殿下。”
虽然“毒”还真是太子下的,但太子就是她自己嘛!
而且,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容宿就是征文先生,她已经对不住他又怎么忍心伤他的心。
可这件事迟早要有个了结。
不是她和容宿摊牌,告诉他听云就是秦绍,就是他忠心辅佐的太子殿下。
就是他死了这条心,不再追求听云。
可惜前一条路,秦绍不能赌,因为她还要夺储,还要坐这江山天下。
后一条路,容宿又不肯选,那她只能帮他选了。
就像当初她说要帮奶娘在自己和舒涵之间做出选择时的法子,一个身死,便能宣告结束。
“那是谁!”容宿表情狰狞得像只受伤的猛虎,困于绝境,自然凶恶至极。
秦绍对他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可这一次竟对他凶恶的面貌半点不惧,两手一拢,揽住了他的脖子。
容宿像是被摸顺了毛的猫一样瞬间放松下来。
他软和下来:“我……想知道。”
“与殿下无关,只是殿下从前既知,所以不肯让你我见面。”秦绍贴在他耳根柔柔解释,希望这些她亲口的解释能减缓容宿的怀疑。
容宿按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头蹭了蹭:“不管,总之你不能再走了,我今天就要你,今天就带你回去成亲!”
秦绍噗嗤笑了,连带着咳了几声:“皇后丧期,你敢成亲。”
“我敢。”
秦绍点点头,他还真干得出来。
“别给殿下惹麻烦了。”她软软道,容宿意识到听云是真心为着秦绍着想,并没有被逼迫的迹象,心里的怀疑稍稍释然,可眼中还是凝着解不开的寒霜。
“一定有办法解你的毒,一定有办法。”容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打横抱起秦绍,像抱着瓷娃娃一般小心。
秦绍浑身僵硬如铁,这是她有记忆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那个人还是她心爱的征文先生,是为她殚精竭虑的容宿。
她用力搂住容宿的脖子,放缓腰身紧绷的肌肉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纵然心里早知道答案,还是问了声:“去哪儿?”
“去治病。”容宿把她放在马背上,自己一跃跟上,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大成跟在后面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也急忙去牵马追赶。
……
城门口,一队西域行脚商贩进了城,一个腰背佝偻满脸脏兮兮胡子的矮汉子还因为挡道被守城侍卫踹了一脚。
矮汉子战战兢兢跑远,到了城墙根下忽然直起腰来,双手一按从那浑浊不清的眼珠上扯下两只淡黄薄膜露出黑白分明的双眸泛着凌冽寒光。
那身影迅速消失在复杂的巷道中,很快推开一间小院。
“是我,”院中人刀箭相向,在看清来人时后退一步:“尊使。”
“情况怎么样?”
“十分不妙,冯家所有经营被禁军一网打尽,还顺藤摸瓜抓出不少我们的人,不过好在这些人都已经处决,尚且不知咱们的情况。”来人禀报,又朝任艺璇躬身:“您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办妥,对方已经相信了咱们的话,只等尊使一声令下。”
任艺璇眯起眼:“很好,另外我在太子府埋伏数次,除了发现舒涵这条线索还有一个人也十分奇怪,若是能抓住她,或许我们就能抓住秦绍一个痛脚。”
“尊使说的是?”
“顾氏。”任艺璇粘着假皮肤的脸笑出两道干巴巴的皱褶。
此时,的确是太子府防御最松懈的时候。
秦绍和玉成先生都不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