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个屁!”蒙世佂也顾不得自己的修养,夺人妻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何况是容宿他的至交好友,“你就是什么事都要算计,结果现在好了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要不是容宿非要搞个征文先生的身份,觉得能改变秦绍对容家的态度,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天大的误会。
“我还要谢你的,”容宿情绪已经冷静下来,“殿下根本不信任我,连着她的暗卫听云也不曾信任我,若是没有你这征文先生的身份做掩饰,我只怕根本没机会认识她。”跟别提让她“爱上”自己。
“别在这儿演情圣了,在这么下去你们这故事都能写成话本子给小六她们看了。”蒙世佂道。
容宿白他一眼:“你是不是急着娶公主呢?”
还有心思揶揄他,看来心情不算太差,蒙世佂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殿下如此算计我,撒网捞鱼,也不过是要得到容家不轨的证据。”容宿眼中精光爆闪,蒙世佂赶紧攥住他的手:“古来伴君如伴虎,你莫要因此与太子生隙,殿下是君,你我是臣。”
容宿甩开他的手:“我当时那么恳求他,我要他告诉我听云的下落,他还是说不认识听云。”
“殿下是怕你伤害听云姑娘吧,毕竟他也不知道你才是——”
“知不知道又能怎样?”容宿眼神突然暴戾起来:“我对他忠心耿耿,他是如何对我的?猜忌、疑心,如今我为了他和裕王的秘密身陷囹圄,他却只顾着撮合你和听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什么秘密?”蒙世佂的手悬在半空。
容宿冷笑着勾起唇角:“裕王夺嫡,其心可诛!”
驰骋沙场多年的蒙世佂竟一瞬间站不稳倒退半步又急急扫向四周,确定牢中无人才长吁一口,低喝道:“你疯了!”
“我没疯,这句话是张院正死前遗言。”
蒙世佂浑身一僵,如果是张院正的遗言,那一切可都不一样了。
张院正是先太子当年仅剩的主治太医,府中又搜出了先太子病案和从东宫偷的器皿,再加上之前柴孝子母亲的事,随便一个有脑子的都能脑补出一串故事。
因为发现南越奇毒,张院正终于意识到毒性和太子当年症状相仿,这才铤而走险偷取器皿检验,而现在东宫全在秦绍掌控之中,所以事情很快就被秦绍得知。
不论是秦绍还是裕王留在秦绍身边的人得知此事,都会为防泄露,杀人灭口。
是以利用张院正的大儿媳,借大儿媳无所出的婆媳妯娌矛盾给张院正下毒,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里却出了容宿这个变数,这才让张院正有机会留下遗言。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可怕到让蒙世佂噗通一声跌坐在牢房床上,目光呆滞。
“不可能啊,裕王爷他……”皇帝与裕王是真正共患难的亲兄弟,怎么可能因为皇位就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要知道,一旦确定裕王曾对先太子出手,就说明陛下从前几个儿子的死因也有蹊跷。
这可是泼天的大罪!
“殿下知道吗?对对,你私自见了殿下一定已经告诉殿下了,”蒙世佂不傻,想到秦绍这几日所为坦坦荡荡并没有隐瞒张家的证据,以至于被陛下猜忌,可见殿下是清白的,至于裕王……“太子殿下既然敢说出先太子中毒一案,就说明殿下也相信裕王是被人陷害的,容四你可不要做糊涂事。”
“那你觉得是谁在陷害裕王?谁敢陷害裕王?”容宿冷笑。
是啊,时至今日,还有谁敢跟裕王作对,敢跟秦绍作对?
“大公主疯了江弋断腿,江家一败涂地,皇后娘娘就算看不惯秦绍也只能装装头风发作不见人,甚至要用毓灵公主跟容家联姻来维持自己的地位。秦维就更不用说了,太子几次打压已经收拾东西滚出长安,再难掀起风浪。难不成是秦综?”容宿笑笑,那恐怕是要早生几年。
至于秦综的父亲德王,一个哑了三四十年的王爷,沉迷丹青书法不可自拔,早就无心皇位之争,朝堂上没有半分权势,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容闳呢?”提起容闳,连蒙世佂都没什么底气。
一来容闳本身就是江家的替罪羊,甚至被嘉华害死了怀孕的妻子,二来,容闳如今正借着太子秦绍的气势,风头无两,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去搞秦绍?这不是自断前途吗。
见蒙世佂不语,容宿冷笑一声:“下一个要怀疑的就是我父王了吧?”
纵观长安能有这个本领和手腕的人,就只剩容家了。
蒙世佂不答。
“果然,连你也怀疑我父王,”容宿好生凄凉一笑,坦言道:“我曾和听云一道在兵械库里发现一面机关虎头墙,当时就连我也怀疑父王了,可是那墙后面只是一个收藏机密印信的书房。”
蒙世佂陷入沉默。
“如今东宫风头正盛,太子身份根本无人可替,谁会自找麻烦?”容宿冷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扳倒裕王和秦绍,大秦储位之争只会一片混乱,连一个受益人都找不出来。
你说,还有谁会找这个不痛快去陷害裕王?
“所以,你是相信张院正的话了?”蒙世佂满面严肃,甚至站了起来,他已经猜到容宿要做什么了。
“裕王夺嫡,其心可诛,秦绍更是对我半分信任也无,若是任由他继位,不消十年我容家就会烟消云散。我,为何还要效忠他?”容宿站起身,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