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上的承诺,其实也并不会对白寂造成多大负担,这个人情卖出去也无妨。但一说到宁芷涵,他就想起在秘境中的冰湖之底时,有两个结伴而行的人,紧跟着疑惑就出来了。
“莫师叔,师侄在秘境之时,曾见到宁师姐与吕挽浪师兄同行,这个……想必你明白我的疑惑吧?”白寂小声的道。
没想到,莫乙涵脸上波澜不惊,十分淡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芷涵与吕挽浪同行,乃是我授意的,为的是让她平安通过试炼。他们两个,没有半点纠葛”。
“如此甚好!”白寂小声嘀咕了一句,光是一个端木阳,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要是再来一个更棘手的吕挽浪,这桩买卖就不好做了。
莫乙涵似乎看出了白寂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师侄确实多虑了,吕挽浪此子天赋异禀,加入主宗之后,也一定备受瞩目。芷涵的资质与之相差甚远,注定无法同归一途的”。
白寂且信且疑的点了点头,倒不是怕了吕挽浪,而是他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且自己羽翼还未丰,无故树太多敌,不是好处。
说完这些,莫乙涵正准备返回静室,白寂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道:“师叔且慢,弟子有一事要请教!”
“哦,但讲无妨”,莫乙涵停住脚步,重新转过身来。
“当日师叔赐下一道瞬身符咒,弟子喜不自禁,但是看完符箓制法之后,有一事无从下手——就是不知玉牍上提到的转色树汁,该从何处去寻?”白寂立马道。
莫乙涵想了想,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只玉瓶,抛给白寂,并道:“这是我多年前所用剩下的一瓶树汁,乃是从坊间购得,至于何处去寻?惭愧的是,我亦不知其所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小小的一瓶树汁,肯定是不够用的,白寂微有些沮丧。不过好在坊间有人兜售,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收起树汁,白寂躬身行了一礼,就此作别。
……
又是半个月的光阴,一处古木参天的丘壑间,白寂正落地休息,连着御风而行了数日,他此刻真是身心俱疲。
服下几粒丹药,调息片刻,身上的疲乏之感终于渐渐消却,又拿出水袋饮了几口水,白寂随即跳上一棵高大的冷杉树,取出一张地域图,放眼眺望起远方来。
连日的疾行,此地距天道宗已有数千里之遥,就连当初下山历练,都没有行过如此远的路途。之所以不辞劳苦的奔波,为的自是一物——踏云马。
根据手里这张朔洲地域图,他目前所处之地名为川前山脉,顾名思义,此地距离柏川原已经不远,约莫着再西行六百里左右,就是瞰海峰,亦是柏川原的边界了。
收起地域图,白寂依靠着树干,准备继续休憩半日,不料刚一落身,就突然看到左方数里处升起一股彩色的“烟霞”。
凝神一观,白寂就发现了此道“烟霞”的怪异,因为如果是起火了,一定有浓雾升起,可是目之所及,并未发现烟尘弥漫之象;难道是林中的瘴气,略一思量,白寂随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若是瘴气,亦根本不会升上树梢。
就在好奇观望之时,腰间的兽灵袋突然鼓动起来,白寂神识紧跟着一动,里面的赤金天虫不知为何,由安分转为兴奋躁动。
“难道是有宝?”白寂脑瓜子一转,旋即解开了兽灵袋。
一打开袋口,里面早就按耐不住的赤金天虫,立时“嗖”一声蹿出,还未等白寂反应过来,天虫已在数丈之外,看其所去的方向,赫然便是那“烟霞”升起之处。
里面一定有名堂!白寂顾不得消息,立刻拔身而动,紧随着天虫遁去的方向,往那处蹊跷之地驰去。
几息的工夫,白寂便已趋近“烟霞”之处,耳旁不断的传来聒噪的声响,再次驻足一看,他的嘴巴一下子就合不拢了。
好家伙!远处看来是一团烟霞,却久久不散,此刻近些一瞧,竟是数不尽的毒虫聚集在一起,那些五颜六色的由来,一方面来自毒虫身上的鳞甲反射,令一方面是因为毒虫散发的毒雾所致。
白寂瞬间觉得全身一阵发麻,在他历次的交手经验中,不论对手法器拳头,亦或是符咒秘术,他都来者不惧,唯独一个避之不及的只有毒。秘境中的虎头蜂,乃至被收服的赤金天虫,都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眼下这遮天蔽日的各种毒虫,如果一下子笼罩过来,那他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身子出了些汗,白寂扶着树干,再也没有了往前踏步的勇气。可是眼瞅着赤金天虫跟撒了缰的野马一般,任凭他再三驱驰,一股脑的就扎进了这些毒虫之中。
难道就这么撒手不管?当然是不行的,毕竟赤金天虫的得来不易,加之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怎能随便说弃就弃的。
重新飞上树梢,白寂盘腿坐下,同时摸出了一张隐匿的符箓,往身上一拍,为的是以防万一。
赤金天虫灵性非常,再者其与白寂缔结了血契,是不会、不能随意叛逃的。既然这次如此率性而为,必定有它的道理。白寂只能暂时搁下行程,等候这妖虫归来了。
此刻定下心来,再次眺望那团毒虫形成的“烟霞”,白寂赫然发现其中不乏一些闻名的毒虫。烟霞最上方乃是一种背生双翅,形似毒蝎,却只有一只螯的怪虫,名为单螯蝎,被其叮上一下,可令骨头消蚀成水。中间还掺杂着若干蜻蜓一般的赤色大虫,身上五颜六色,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