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山青水秀,绿草成茵,远处的红墙碧瓦,隐隐传来梵声阵阵。
“那里应该就是天界寺了。”杨牧云心里发出一阵感叹,当时刚到南都的时候,他就是带着人顺着这条路去追寻行刺王骥大人的刺客。
如今这里景色依旧,当日惊心动魄的情形却已不再。南都城的人们出了南门,踏足于这青山绿水之间,闻着晨钟暮鼓,流连而忘返。
“太祖皇帝在天界寺设置僧录司,管理天下寺庙,想必香火极盛,此处所在倒不能不去一观。”想到这里,杨牧云不禁来了兴致,加快了脚下步伐。
天界寺地处南都南门外聚宝山西侧,周围丘陵环抱,绿树掩映。寺庙占地极广,殿阁甚多,嵯峨雄伟,远胜其它一般寺院。
天界寺雄伟的山门前遍植百年苍松翠柏,轩昂宏伟中不失古朴清幽。
杨牧云随着络绎不绝的香客步入山门,便游览于各处殿宇之间。寺中地阔深邃,不但殿阁高耸,庙宇轩昂,更有园林处处。
杨牧云不喜香烟缭绕的场所,便向一僻静之处的角门行去,从门外看去,里面鲜花翠竹,一片生机盎然。他不由心中一喜,正要举步跨入,这时从门内闪身而出一位年轻的僧人,对他双手合十:“施主请留步!”
“这里不可以进去游览么?”杨牧云笑道。
“施主荣禀,”僧人低首垂眉,面无表情地说道:“右善世崇慧大师正在陪一位贵客游园,请施主稍停片刻再行入园。”
“哦,那可真不巧了。”杨牧云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走开,忽听园内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是则名为三无漏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周施主如心向我佛,就秉持此三决,收摄心神,戒贪、戒嗔、戒痴,戒绝一切凡尘俗扰,由此入定,才能了悟世间一切。”
“崇慧大师所言如醍醐灌顶,弟子受教了。”一个清婉的女子声音说道。
杨牧云脸现惊喜之色,差点儿将那个人名字脱口而出:“周梦楠。”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人影一闪,一位身穿大红袈裟的老和尚缓步从角门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位相貌端庄秀丽,身姿绰约的少妇。
“周施主如若得闲,可常来寺中,这楞严经上所说老衲定会一一详细讲解给施主。”老和尚看起来年约七十,胡须眉毛皆白,宝相庄严,步履稳健。
“那就打扰大......”少妇话还未说完,一眼看见了角门旁的杨牧云,语声立时顿住了,美眸泛起温柔中带着一丝激动的神采。
崇慧大师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杨牧云,口宣佛号:“这位施主是——”
“大师——”少妇强忍心中的激动,脸色依然平静地道:“他便是我的相公......”
“在下杨牧云,拜见崇慧大师。”杨牧云上前对着崇慧大师作了一揖。
“哦,”崇慧大师一捋胡须,“杨施主为何在此,却不进来呢?”
“大师荣禀——”杨牧云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那位年轻僧人,“在下是客,而不是贵客,更不是大贵客。所以在此步,小师傅说留步,施主请留步!”
“相公......”周梦楠见他说得刻薄,忙出言打断他。
“杨施主好文采。”崇慧大师呵呵笑道,“这对子对仗工整,倒让老衲惭愧了。”说着对周梦楠说道:“老衲就不打扰贤伉俪了,了因,随老衲回去吧!”
“是,师父!”那年轻僧人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后,周梦楠收回目光,注视着杨牧云道:“相公,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偶然路过而已,”杨牧云淡淡一笑,“我真没想到,娘子倒是挺信佛的,在哪个寺院都能碰见你。”
“这位崇慧大师......身上不会背了什么案子吧?”周梦楠小心地问道。
“难道我出来就必须办案子么?”杨牧云哈哈一笑,然后左右瞅了瞅,“你怎么一个人,那两个丫头呢?”
“她们在天王殿那边,你跟我过去就见到她们了。我跟崇慧大师聊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估计都等不及了。”在周梦楠面前提起其她女孩,她一点儿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杨牧云感叹也就是梦楠,如果换成是紫苏的话,早就翻脸了。
“崇慧大师能陪你聊这么长时间,这香油钱肯定没少上吧!”杨牧云打趣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相公又何必那么在意呢!”周梦楠悠然一笑。“区区两千两而已,实也算不了什么,比起这次贩卖淮盐所得,其实连个零头也算不上。”
“你们周家就是财大气粗,”杨牧云叹了口气,“淮安案发后,甘霖寺的寺产都已被抄没,你捐的那一千两银子也充了公,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看相公说的,”周梦楠嫣然一笑,“那一千两银子是捐给佛祖的,至于佛门中出一两个败类,哪是我能管得了的。那钱充公就充了吧,用在朝廷上也算是我这做小民的一点儿心意。”
“离开湖州时,你让宁馨交给我的一千两我还没动,回去后我就还给你。”
“看你,”周梦楠娇嗔地瞄了他一眼,“你跟我之间还需要分那么清么?”说着巧笑嫣嫣,自有一种迷人的风情。
杨牧云看着她,心下一阵感叹。
“你看着我做什么?”
“娘子,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