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阴沉着脸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大人?”范捕头怯怯地在后面轻轻叫了一声。
“啰嗦什么?我们大人带伤为你们应天府抓贼,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段小旗忿忿道。
“范捕头——”杨牧云停住了脚步,脸微微侧了一下。
“大人?”范捕头赶紧恭恭敬敬上前。
“去你们应天府,你还不头前带路。”
“是——”范捕头眼睛一亮,赶紧头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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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紫苏在吕小旗的陪护下快步迎了过来。“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又跟人动手了?”紫苏比花还娇艳的玉容挂满了深深地忧虑。
“夫人,我没事,我还要到应天府一趟,你就先回家吧!”说着对吕小旗说道:“吕翔,你快护送夫人回家。”
“不,夫君,我一定得跟着你。”紫苏的美眸下是一脸的坚毅:“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罢了!”杨牧云叹了口气:“你愿意跟就跟吧!”紫苏的绝美容颜由嗔转喜,轻呼一声,迈着轻柔的莲步娉娉婷婷的紧贴在他身边。
身后,应天府的捕快在切切私语。
“这就是这位锦衣卫大人的夫人,妈呀!怎么这么漂亮,你看那身段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夫人可是咱们南都的花魁,等闲人见她一面都难......”
......
一行人来到应天府的朱漆大门前,杨牧云对紫苏说道:“夫人,这府衙你不方便进去,你还是回去吧!”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等你出来。”紫苏的声音低低的,但透着一股坚定。
杨牧云无奈,只得对范捕头说道:“我们进去吧!”
“大人请——”范捕头刚跨过府衙门槛,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头戴纱帽,身穿青袍的官员,官服的补子上是一只鹭鸶。
“范捕头,你不是交班了么,怎么又过来了?”那青袍官员问道。
“推官大人,是这样......”范捕头在那青袍官员身边耳语了一阵。青袍官员听了眉头一皱,随即上来对杨牧云道:“请问你就是锦衣卫百户杨大人吧,本官是应天府推官于梦言。”
“于大人,范捕头引我来有事要见府尹大人,还请于大人通传一下。”
“杨大人,府尹大人现在正忙,恐怕你得稍等片刻了。”
这时里面隐隐传来升堂问案的声音。
“府尹大人正在审案么?”杨牧云问道。
于梦言笑而不答。不一会儿里面又传来水火棍顿地声音,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还有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看来府尹大人遇到难题了。”杨牧云剑眉一挑。
接着听到惊堂木一拍,于梦言眉毛一扬,对杨牧云一笑:“杨大人请跟我来。”
杨牧云跟着于梦言穿廊过户,来到一个花厅前站定,于梦言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引杨牧云进了花厅。
杨牧云跟他绕过一扇屏风,来到一间厢房,应天府尹戴春尧头戴乌纱,穿着一件大红官袍正在一张官帽椅上正襟危坐。
于梦言简单向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便下去了。
戴春尧略一挥手,请杨牧云就坐,应天府尹是正三品官员,杨牧云不能坐在他旁边,便在下首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了。
这位戴府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两眼细长,相貌方方正正,颔下三绺长须,看上去不怒而威。
杨牧云简单说明来意,戴春尧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本府知道了,待本府审结刚才那个案子,再好好听你详细讲述。”
“刚才那个案子戴大人还没审结么?”杨牧云有些讶异。
“哪有那么容易,”戴春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是本府辖下高淳县的案子,高淳县令宣判后被告不服,又告到本府这里,本府方才听他们吵嚷了半天,直吵得本府头都大了,也没听出个头绪。”
“哦?那戴大人能跟下官讲一下么?或许下官能明白一点儿。”杨牧云宽慰他道。
“既然杨百户这么有兴趣,那本府就略微赘述一下。”能发泄一下胸中郁闷,戴大人也来了兴致。“这个案子发生在高淳县的广通镇,这镇上有姓汪的兄弟二人,父母早亡,他二人相依为命。他二人靠做小买卖积下点儿家业,后来两人同时娶妻,老大的妻子姓韩,老二的妻子姓邓。兄弟二人成亲后也没分家另过,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妯娌俩相处倒还和睦。可好景不长,这汪姓兄弟二人到外地进货途中由于意外双双身亡,这妯娌俩就开始龃龉起来。突然有一天,汪韩氏到县衙告汪邓氏与人通奸,但说不出奸夫姓名。于是高淳县令就拘汪邓氏到案审讯,汪邓氏说出了奸夫叫高屯保,但却说他与汪韩氏通奸,与自己无关。县令又拘来高屯保当场对质,高屯保当堂承认与汪邓氏通奸。高淳县令当即宣判汪邓氏与人通奸,并押入大牢,可汪邓氏大呼冤枉,抵死不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并托人将官司打到了本府这里,人嘴两张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才妯娌两人在大堂上使疯耍泼,弄得本府头都大了。”
“大人勿忧。”杨牧云略微沉吟了一下,“我这里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行得通......”说着起身低声对戴春尧说了几句。
“这......”戴春尧捻着胡须不置可否,思索一阵对杨牧云道:“这样吧,杨百户可随同本府一同升堂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