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玥有一种错觉,这一去,弄不好,就再也回不来。
所以拿下了身上所有的令牌,放在朝晖楼的暗室里,并告诉了花袭人。
离开的时候,还摸了摸凤唯一的脸。
凤唯一扁扁嘴,很不舍。
“别哭,你娘不喜欢你哭,你要是哭了,被你娘听到,她又要打你屁股了!”
凤唯一闻言,扁嘴,扁了几下,欢喜唤了一声,“爹爹!”
君羽玥笑,“乖,爹爹出去有事,很快回来!”
他得到消息,他的师傅,逍遥子已经出现在京城,只身一人,更送了信来摄政王府,只见他一人。
为了不伤及无辜,君羽玥知道,这一趟,他飞去不可。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了龙一和暗一。
绝壁崖,正如它的名字,一面的绝壁,绝壁下方,不是万丈悬崖,而是一条湍急而下的大河,大河的上方从何而来,无从而知,大河的下方,哺育浩瀚千千万万百姓。
大河最后流入沧溟国。
逍遥子站在绝壁崖边上,一直在等君羽玥。
远远的,逍遥子就看见了君羽玥,不似从前,总是黑衣,如今的他,换上了干净,不染尘埃的白衣。
逍遥子白发黑衣,胡须极长,若是没有满眼的狠戾狰狞,还有几分仙风道骨,可那尖酸刻薄,把他那一身的飘逸,完全掩盖下去。
君羽玥在逍遥子前方站定,不在上前一步。
两两对视,都是算计对方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逍遥子瞧君羽玥亦然。
这个徒弟,是他的最骄傲,但……
今日,无论如何,必须要毁去。
“你来了!”
君羽玥点头,“是,我来了!”
“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君羽玥淡淡勾唇,“既然前辈有约,刀山火海,羽玥亦是会来的!”
“前辈?”逍遥子冷声大笑。
“好一个前辈,想当年,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此生绝不背叛师门,如今想来,你摄政王君羽玥的话,真真是信不得!”
“遥想当年,师傅一心清正不阿,一心为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师傅已忘记,本来的身份是浩瀚的子民,却做出了出卖浩瀚王朝的事儿,前辈,你说,这样子的师傅,羽玥,真的会认吗?”君羽玥质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逍遥子是卖国贼,他君羽玥是浩瀚王朝的摄政王,身在其位,某岂知。
他自问对浩瀚百姓无愧,对自己无愧。
“错了,君羽玥,你错了,我从来不是浩瀚的子民,我出现在浩瀚,只是一个阴谋罢了……”
有什么从君羽玥脑海闪过,快的他抓不住,却多少有了影子。
拔剑,指向逍遥子,“既然如此,那前辈今日,可千万别瘦小留情!”
逍遥子冷笑,“就凭你!”
身影闪动。
逍遥子和君羽玥缠斗在一起,绝世高手过招,方圆百里鸟兽皆惊,四处逃窜。
龙一,暗一都承受不住,往后退了不少。
几千招下来,君羽玥年轻力胜,越战越勇,逍遥子虽然技高一筹,但面对君羽玥这个吸纳了各种高强武功的徒弟,逍遥子越来越心惊,更知道,若是拖下去,今日,他非死在君羽玥手中不可。
不。
绝不可。
他的任务还未完成。
一招之后,君羽玥剑指逍遥子的心口。
逍遥子看向君羽玥,再看看指在自己心口的剑,面露沉痛,忽地扑通跪在地上。
“啊哈哈,啊哈哈,羽玥,啊哈哈,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君羽玥冷冷的看着逍遥子。
不言语。
逍遥子却继续说道,“曾经,我想着,若是有一天,我们拔剑相向,若是我技高一筹,伤了你可如何是好,更想着,你小时候,去隙间给我打水,只为给我泡一杯甘甜的清茶,羽玥……”
逍遥子抬头看向君羽玥,“难道,我们师徒再也回不去了吗?”
“是,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
他君羽玥是浩瀚王朝的摄政王,他就要为浩瀚的百姓办事。
他不能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不做一件实事。
逍遥子见君羽玥这般说,忽然痛哭流涕,“羽玥,羽玥啊,为师是被逼的,为师不想这样子的,为师……”
君羽玥闻言,神情微微浮动。
看着逍遥子,想起曾经,他背着自己上山采药,牵着自己去集市。
他是师傅,亦是半个父亲。
难道,今日,真要杀了他?
就在君羽玥神情微微浮动,陷入浅浅回忆时,逍遥子面露凶光,眸子内,嗜血异常。
手心凝聚了所有的内力,袭向君羽玥,“你这个蠢货,去死吧!”
这一掌极重,又快又狠,君羽玥只来得及运气,却来不及护身,眼睁睁看着那一掌,击在他的心口上,身子快速往绝壁崖下坠去。
蓦地想起,大师兄曾经说过,不要心软,不要陷入所谓回忆,不要顾念曾经的师徒之情。
若是曾经,他定会牢记,但,如今的他,被爱,被温暖滋润的,已经忘记太多太多了。
“倾城……”
君羽玥只来得及叫这么一声。
重重跌落在大河中。
那种灭顶的溺亡,让君羽玥瞬间惊醒过来,五脏六腑俱碎,但,他不敢死。
他答应,陪倾城天荒地老,若是他死了,谁来护倾城,谁能比他更爱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