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一叹,神色有些哀痛,“如今太后初醒,此等劳神伤气的事,自是能瞒多久便是多久。只是纸终究保不住火,终有一日,此事定被太后知晓,所以,奴婢恳求诸位,可应奴婢之求,将殿下救回,奴婢日后定是缬草衔环报答诸位之恩!”
说着,流莺便扑通地跪倒在地,看她膝盖恨不得长在地上的模样,若是宋南柯他们不允,怕是要长跪不起一般。
修远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宋南柯,轻声说道:“此事,姑娘意下如何?”
宋南柯心中一喜,垂下眼眸看了流莺一眼,一道光亮闪过,再度抬头已是一片哀伤之色,安慰道:
“我们本是南国之人,受南国庇佑得以安乐过日。如今国之储君有难,我等岂有推脱之理!”说着,宋南柯便伸手扶起流莺,慷慨大义般地说道:
“姑姑放心便是,对于殿下之事,我等定将竭尽全力,护得殿下平安归来!”
说完,宋南柯趁流莺不察,朝修远眨了眨眼睛,其中满满的笑意已是遮掩不住了。方才她以为大侠沉于心中之事,未曾察觉流莺的一番深意,不想,原来大侠留了一手,为她掰回了面子,顿时,她的心中如同灌蜜了一般。
修远见那双笑意满满的杏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诸位侠义肝胆着实让奴婢钦佩。”流莺朝修远等人施了个礼,只是竟然有隐约的失望,继续道:
“时候不早了,奴婢便不妨碍诸位休息,奴婢这就下去为诸位备下明日出行的物品,奴婢先行告退。”
宋南柯看着流莺匆匆而去的身影,脸上有几分好笑,这流莺身为宫中老人,怎偏生得这般小气,不过是修远拂了她的面子罢了,便这般耐不住了。而且,他们方才将太后唤醒,便是这般急着将他们往外赶,真是让人难免生出几分不悦……
“姑娘”
宋南柯一惊,猛地寻声转头,不待修远开口,便急急说道:“大侠,莫羡手上的伤竟越发地红肿起来,怕是我的药有些过期了。”
她低头瞅了一眼惊讶的莫羡,忙道:“莫羡,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回凝华殿敷药,大侠,这宫中景色甚好,大侠便在此闲庭漫步回去吧!”
说着,宋南柯忙牵着莫羡的手匆匆而走,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所牵之手便是莫羡烫伤的手。方才她一口便揽下了这烫手山芋,大侠,亦不知是否会秋后算账……
修远眉头轻蹙,幽深的眼中倒着那落荒而逃的绿色身影,宋南柯,你,到底是何人……
……
“宋施主,方才为何落荒而逃……”一阵冰凉的药膏在手背上传来,莫羡蹙着的眉头有些舒展。
“小和尚,你可是担心我因淳于棼之事伤心?”宋南柯轻轻地抹着药膏,并不回答莫羡的问题。
“胡,胡说些,什么!”莫羡一惊,猛地收回手,只是宋南柯似乎已是预着了似的,使劲地抓住了他的手。
“小和尚……”宋南柯忽地抬头,朝莫羡眯眯一笑,笑得莫羡脖后一阵寒凉,阴森森地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是要犯戒呀!”
莫羡抿了抿嘴巴,把刚到嘴巴的话给吞了下去,嘴巴一撇,便不再看着宋南柯。
“怎么,可是生气了?这么小气,可真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童啊!”
宋南柯咽了咽口水,将不断往上涌的笑意压了压,“不过见你这般为我着想的份上,这日后,我便照着你了!”
“切,以施主这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还得小僧照着呢!”莫羡似乎极其不满地喃喃有语。
“那好!”宋南柯一把揽过莫羡的脖子,开心道:“日后,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要拜托莫羡小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