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冯小姐的身子已是无大碍了。”
“劳苏公子惦记,心中牵挂之事尚未处理,我又怎敢病下。”冯玉仙看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身污垢的两人。
“也好,冯小姐可是想好了如何处置我们二人,毒药?白绫?还是酷刑?”
闻言,冯玉仙微微一笑,淡淡地说:“苏公子也知背负人命的滋味定是不好受,我可不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苏华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冯玉仙,心中竟然有隐约的失望。“难不成冯小姐不打算为王暮颜报仇?”
“苏公子,暮颜的名字,你还是莫要再唤了,免得污了她来生的路。”冯玉仙眉眼幽冷,一双眼睛如寒星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苏华一窒,眼神的光亮暗淡了几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也是,她定是已将我恨之入骨了……”
“苏公子莫要将自己想得这般重要,暮颜已是喝过那孟婆汤,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已成如烟往事,早已消散于奈何桥头。而苏公子,若是心中尚有几分愧疚,便怀着这份愧疚,给我活下去!”
“你竟会放了我……”
“自然!”冯玉仙朝苏华冷冷地弯起嘴角,笑道:“我不仅放过你,而且还让你与安歌终成眷属,成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仙眷侣。”
“为何?”
“怎么,苏公子可是想要感激我?”冯玉仙冷冷一笑,朝身后的招了招手,继续道:“喝了这药,你便可离了这牢狱!”
苏华张了张嘴唇,却没能说出任何话,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自嘲,拿起药碗便一饮而尽。
“苏公子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藏私了。”冯玉仙见托盘上的碗已是见底,看着苏华一字一板地说:“这药,名唤相思蛊,又唤入髓散,乃以雌雄相思蛊为药引,服用后的两人这辈子也无法离开对方十步远,不然全身如百虫啃噬,痛入骨髓!”
闻言,苏华脸上一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娴静的冯玉仙,只是,冯玉仙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惊得很。
“中毒的两人,若是一方离世,另一方则需日日忍受着这百虫啃噬之痛,所以,二位出去后,可要好生活着,莫要一个想不开,就害了另一个人。”
冯玉仙平淡、冷漠、丝毫不关心的声音在这阴森的牢狱中回响着,她微微一笑,看着一脸痴笑的安歌,淡淡开口:
“安歌姑娘既然当初自愿栖身于临仙阁,想必是十分满意这人前嬉笑的日子,所以,我特意为你们定下了日后的栖所,便是晋城最是下烂的勾栏,不知以安歌姑娘的伎俩,可否重现清州的辉煌!”
“冯小姐,安歌已是痴傻,你又何必欺人太甚!”
“哈哈……”冯玉仙看着苏华轻笑一声,声音透着令人胆寒的意味,“欺人太甚!我便是欺人太甚,你又如何!至于你,这勾栏之处,最是缺的便是龟奴,你进去后,也好养活一下自己!”
说着,冯玉仙看着面色如纸、身子僵直着犹如断线木偶一般的苏华,微微一笑,转身便往牢外走去。听着身后忽起的吼叫,冯玉仙笑意不减,只是心中全无复仇后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片荒凉罢了……
……
繁华的九陌通衢,一队热闹的车马缓缓而行,千百人聚于途中,围于道路两旁,看着这热闹,喜笑颜开地讨论着。
“据说相府小姐可是晋城才貌双全的女子,不知可有这荣幸窥得一抹春色!”
“得了吧,就你这样,人家冯小姐现下可是入宫当贵人的,而非那花魁游行,还窥一抹春色!怕是你没这命!”
“你、你……”
马车外一片热闹的喜庆,可马车里,冯玉仙仍是眉目幽冷,听着外边的纷纷攘攘,眼中不起一丝波澜。
只是,微风忽然拂起车帘,冯玉仙端正的身子一僵,幽深的眼中一片波涛汹涌,一双秋水明眸似乎有种不清醒的迷离,往车外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那熟悉的素衣身影并没有映入眼中,她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自嘲,默默地将车帘压下。
“啪”
小贩正因窥得相府小姐玉容而暗自乐乎时,架子一震,架的伞竟忽的洒了一地。小贩慌忙望去,只见摊位上仅有落于一地的伞,却无任何人影。
“真是见鬼了!人都没个,这伞怎么就被撞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