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峙（3）
家是灵魂脱下外衣后的避风港,无论外面雨打风吹，在家的感觉都是安全而温暖的。但是,人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呆着。
毕竟,长大了之后外面的社会才是最常接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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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是休息日。
不过对于大多数而言，休息日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当然除了各个神殿外,因为对于他们休息日就是接待信徒供奉的工作日。
对于法师和武者而言,修行是每天的必备活动；对于学生而言,休息日意味着还有一堆作业等着他们。所以对于像凯恩这种三方面都占了的人而言，休息日还是工作日。他在前世的时候便从不关心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学习和工作,而今生要不是露西他也还是没有这个概念。
平时司徒安这种人就会拿凯恩开玩笑，说他根本就是天生劳累命。但今天，凯恩这样的生活倒显出了好处——他根本就不用去关心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顾文炎陪凯恩做完了体能训练便出去买东西去了。
露西则是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一条腿搭在楼外，试图从周围房屋的空隙中看到远方的景象。她这个姿式保持了很久，凯恩都推算出一个魔法阵了、顾文炎已经在前院开始练习刀术了，她还是以同样的姿式坐在那里。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凯恩停下笔，看着露西坐在那里，心里微动。他抬头看着头顶那片蓝色的温柔的天空，张开嘴深呼吸了一口气。院子的空气很清新，让人觉得舒适不已。但凯恩却在这股空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心里面有什么在躁动。
凯恩心思不安起来，搁下笔，翻身借着一棵树跳到了家里最高的建筑物的屋檐上。露西被凯恩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她慌忙向上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听到上面一些轻微的响动，似乎是凯恩在上面坐了下来。
“别把屋顶弄坏了。要是漏了雨，你负责修理。”露西仰着头看上面，努力大声说道。凯恩的声音随后便传了下来：“放心，我很小心的。”露西半眯着眼睛重新把身体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树木和房屋缝隙中的景色，心里有些烦闷。
“凯恩，你在上面看到什么？”
“……天空，只是天空……”
凯恩在屋顶上回答着，他躺在屋顶的瓦片上看着天空。
他只是在看着天空。
然而，他却突然想起在辛泽娜城外的森林里，格奈乌斯带着他爬上了树的顶冠。在那里，他看到了在森林底部从未见过的景色，当时感觉好像是把头顶上一直挡住阳光的什么东西给撤去了一样。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怀念起当时看到的风景。
心在烦闷、压抑。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得似乎是太久了。
凯恩突然想到了什么，坐了起来，对着楼下说：“露西，你明天要去工作吗？”
露西惊慌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啊！糟了，今天要去工作的啊！”
凯恩趴在屋檐边上，把头探了下去，正看到露西把寝室门关上。他说：“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去了也白去。不如请个假吧。”露西的声音从寝室里传出来：“不工作可没饭吃，这个月好不容易全勤啊！气死我的，你都不提醒我！”凯恩摸了摸鼻子把头缩了回来，心里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躺枪。
不过，凯恩还是觉得露西这么出去真的不好，万一遇到李英明那家子极品，露西一个女孩子怕是要吃亏的。但是，露西是肯定不会听他的啦，他是劝不住的——但这不表明家里其他人拿她没法。
凯恩在心里笑笑，继续趴在屋檐上看热闹。
露西在房间里花了两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工作装，手里也提着个小包包。她几乎是冲出了院子，凯恩在屋顶上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顾文炎这个时候正在前院练刀。
露西冲到前院的时候，顾文炎“唰”的一声把刀抽出来横在了露西的面前。露西差点没被他这个举动吓死。
“顾，你干什么！要杀死我吗？”
顾文炎被露西这么一吼，顿了下，小声地解释说：“这把刀没开刃……”然后他把话题一转，说：“露西，我不认为你现在去医馆是个好的选择。”
露西卡了下，伸出手把面前这把刀按了下去，说：“医馆的规矩很严。我现在去也只能算我迟到，如果今天不去的话，就是旷工了。这个月不仅全勤没了，还要倒扣钱的。而且，我们注定是不会在这里长住的，明年凯恩去帝都了，又怎么办？顾，你认为凭你在佣兵团的工资能够我们在那里生活吗？”
沉石谷不同于辛泽娜这样的大城市，佣兵团的工作不是天天有。运气最好的时候，顾文炎一个月能有五六十刀的收入，但运气不好的话，连续三个月都在吃老底。而佣兵团里的人讲究的是“今天有酒当晚醉，欠人钱财有钱还”，根本就是把一点工资全砸到吃、喝、娱乐上面去了。顾文炎跟着这些人在外面活动，每个月都开销不少。而每年他们又要托人在辛泽娜附近的城镇发布寻人的任务，这又是一笔开销。
这么算起来，根本是存不了钱的。而格奈乌斯当初留下的那笔钱则被露西和顾文炎强硬地存了起来，作为凯恩以后在帝都求学的费用。
但是，这仅仅是学费。
在晨辉帝国上流阶层里流行着一句话：“美女的虚荣心、艺术家的自尊心和法师的实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