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但是她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带着水润的眸子缓缓地张开,就和以前一样那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时候一样,那样的眼神反而被然季枭尧的心底更加慌乱,她反手去摸着他的脸,额头,眉毛,高挺的眉骨,薄薄的唇瓣。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其实不是的,只是对其他的女人薄情而已。狄樱淡笑:“季枭尧,这么多年了,我只有在今天才敢这样近距离的碰你,伸手来碰一碰你的脸,这件事情我想做很久了,可是我都怕去靠近你,怕你的一个眼神……其实我也会疼,我也怕你会伤害我。”
狄樱就这样温温的说,眼底含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让人觉得更加心疼。
爱哭的孩子能够得到人的心疼,会闹的孩子会得到人关注,像她这样的永远都只能够默默地站在一处。
季枭尧的鼻头微热,而狄樱则是微微的笑着:“你明知道沈蔓蔓是我的好友,为什么又要跟她在一起,你记得你生日的时候,在生日宴上你带着她回来,当着大家的面儿你直接跟大家宣布,你们在一起了,那时候我都觉得心都碎了。可我还是笑着去祝福你们,你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什么吗?你警告我,不要多想,你不会娶我,不要在沈蔓蔓面前胡说什么。”
她提及。
他清晰无比的记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狄樱说话的时候很平静,说道:“我是恨沈蔓蔓,我也恨你,可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那时候我就想离开,过完生日之后就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沈蔓蔓会被人盯上,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送她回去的……季叔叔是去找过她,但是季叔叔并没有让人对她做什么,只是觉得她不合适当你的妻子,仅此而已。可你却因此责怪我和季叔叔,怪了那么多年。”
“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欠我的,又怎么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抵消的?你恨我,可我现在也恨你,就像是你当年你恨我那样,我比你恨的更加深……”她道。
季枭尧浓黑的眉头蹙着,声音僵硬:“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不该相识,季枭尧,离婚吧,放过我,也放过你。”她淡淡的说道:“我等不到一年以后了,我只想离开你,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她说的就是事实。
她怕在他身边,她会无时无刻的记起来这些可怕的事情,她现在都已经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坚持不下去了,时时刻刻都在很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说什么……”
季枭尧站起来双手手臂撑在狄樱的身体两侧,很用力的说道:“狄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地休息,有什么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好好地谈。”
他抬手给她拉被子,低头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贴了下:“听话,好好地休息。”
这样温馨的一幕让她想哭。
但是她将他推开了:“你演戏,演的不累吗?当初你什么样子那就坚持当初的样子,不要变,季枭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什么都不要,你放心,不管季叔叔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都可以去跟他解释,我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尾巴,我也走的干干净净。”
“然后呢?在也不回来了是吗?”他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
狄樱的声音平静,没有什么高低起伏,但是浑身却都是绷着的,内心早就已经波澜起伏。
她不说话,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狄樱偏着头。
季枭尧最后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额头贴着狄樱的额头,那种失去孩子的感觉,并不是狄樱才有。
他是孩子的父亲,一样会难受。
狄樱可以哭,可是他却经历着内心的煎熬与折磨,悔恨也在内心交织着,他靠着狄樱但明显的感觉到,狄樱在将自己推的越来越远。
她睁大眼睛就这样望着头顶上面的灯,最后无力的闭上:“我累了,我想睡觉。”
……
他从病房里退出去,随后给高欢打电话,让高欢去找医生,将狄樱的病历给医生传过去,他现在只想着一切办法弥补曾经的过错。
狄樱一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季枭尧起身去外面给狄樱买东西,他买了一份清淡的汤想给她补补身体,但是刚刚推开病房门,床上没有人。季枭尧以为她是在卫生间,但卫生间也没有人,他伸手去摸了摸床上,已经没有温度。
他跑出去抓着护士的衣服大声吼着:“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也是一脸懵逼,忙让人去看监控,季枭尧在监控里只看到她走进电梯,电梯是往楼上去了。
他心跳都漏了半拍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上去,狄樱就坐在屋檐上,漆黑的夜色里,她身体单薄的坐在那里。
季枭尧慢慢的走过去,后面跟上来不少人,大家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下面已经拉起了警报,扑了气垫床。
狄樱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他,黑色的头发在风里被吹的飞扬,季枭尧声线颤抖:“狄樱,你坐在那里做什么?晚上的风很凉,很容易感冒,你下来,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到那里?”
“我带你回景园好不好?”他说,一步步的想要去靠近:“狄樱,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