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猜脚软无力,向着后方爬去。
他真的无力,他爬不出去,就像有着一堵空气墙,他和两个纸人一样在风中摇摆。
他闻着胭脂香,头脑慢慢变沉。
他,一步一步,爬向那个坟头,那个无主的坟头,
他,咬破自己的指头,一阵刺痛冲进他的大脑。
桃木剑还在手里,他用力刺向纸人,纸人好像不堪一击,破了,手中还是湿的,他的眼泪。
纸人低着头,是自己低下的,还是风吹的,
他不去管了,他看着远方,茫然,哪里是罗博,哪里是师父?
纸人流下红色的液体,香气更重了。
胭脂味,女人的体香,温柔乡,英雄冢!
没有温柔,只有恐怖。
他抵挡不住了,他向着坟头爬去,嘴中还喊着,“师父,救我!”
纸人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似笑非笑。
他用手扒土,扒那坟,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和纸人一样的笑容。
那土很软,但是李猜指甲还是断了,手指流出殷殷的血!
他仿佛不疼一样,依然扒着,土越来越少,坑越来越大!夜色越来越浓!
一口棺材露了出来,巨大的,没有刷漆的,桃木,很香!
比他的桃木剑还香!
他好像找到宝藏一样,笑得越来越开心,他打开棺材盖子,里面躺着几个“人”!
他也躺进去了,和衣而眠,两个纸人看着他,和他一起笑,好香。
李猜嘴巴蠕动,身体安详,他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师父,救我,救我!”
那两个纸人,盖棺,填土。
罗博已经在棺材铺了,他没有看到李猜,他感觉到不对了。
夜太黑,他居然也迷失了方向,只有棺材铺的烛光在哪里,他看着棺材铺里的烛光,很香,有胭脂味。
他要出去找李猜,不能把他丢了,就在他起身的时候,
门外传来马蹄声,“哒哒哒”
由远及近。
马匹?什么情况,不止一匹。
那马声越来越近,“哒哒哒”在安静的小镇异常喧哗!
他站在门口,马蹄声越来越近,他隐约看清了,好多马,战马,上面还有人!
带着盔甲,手持长矛长蠹,他们没有血肉,就是一具具的骷髅!
他们走到了罗博的面前,驻马,仔细的观察他,罗博也看着他们,没有尘土飞扬,没有战马嘶鸣!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阴兵过道!”罗博想着。
那些阴兵下马,整齐归一,走进棺材铺,没人理会罗博。
罗博却跟着它们,他想看看它们干吗,这棺材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那些阴兵走进棺材铺后,蜡烛和长香迅速燃烧,它们坐着那,吸着香气,然后,
走在刷漆的棺材那,拜了一拜,出门,上马,远去!
罗博也走到那口刷漆的棺材,他伸手打开了它。
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活人,因为他还在呼吸,还有温度。
罗博一把拎起他,那人睁开眼睛,显得有些诧异,居然有人没有躲起来,还敢在他棺材铺里“闹事”!
那人是个老头,一脸皱纹,和普通的老头没有区别,罗博当然不会通过外边就认为他是个好人,他厉声问道:“你在这棺材铺搞什么鬼,你把我朋友弄到哪里去了?”
那老头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了平静,“那些阴兵没有杀你?”
罗博也不想他拎起来,继续问道:“我的朋友在哪里?”
老人不回答他,罗博指甲骤然变长,扎进他的肉里,他凄然一笑:“怪不得,你没有灵魂,不是人!”却忍着痛,“我死了也要他跟着陪葬!”
罗博说道:“我朋友惹你了嘛?”
“没有,但是他不走运,自己撞进来,怪不得我!”
“你最好说清楚?”
老人指着燃尽的长香,还有旁边的胭脂说道:“几十年了,每个月初一都是阴兵过道,是我让他们来的,我需要他们帮我找我父亲,兄弟,妻子还有孩子!”
“你放了我朋友,我帮你!”
老人也看出来他的本事,就是阴兵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惊喜的说道:“真的?”
罗博点头,那老人才开始说道,我本是开棺材铺的,一年前某个初一的夜晚,突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我开门一看,差点吓死,居然是“阴兵过道”那些阴兵大概觉得我这阴气重,就在我这休息,后来他们每个月初一都过来坐坐,也没把我怎么样我也从害怕变成习惯,而我正好有一件事一筹莫展,就求他们帮忙!“
“你求他们什么?”
“那些阴兵每次在我这休息,我这是专门为他们开的棺材铺,因为棺材铺阴气重,而胭脂是将士最喜欢的味道,我求他们帮我找我失散几十年的父亲,兄弟,妻子,儿子,他们要我用活人来祭奠他们,这样他们阴兵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我答应了他们,我在山脚挖了一个坟,每个月初一只要有人路过我的棺材铺,就会被他们的纸人带人过去,然后派出阴兵去找我的家人,不过现在越来越少的人夜晚出来了,小镇的人失踪后,也曾怀疑过我,不过没有证据,他们现在只要听到马蹄声,就关着门,那些阴兵恨我领去坟里的人越来越少,真准备放弃,今晚,你们就来了!”
罗博想到今晚正好是初一。
“带我去你挖的那座坟!”
老人唯唯诺诺,在前面带路,罗博心急如焚,直接拎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