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朗月尽量忽视曲幽那一脸的欣喜得意,压下心中的厌恶,而是心平气和地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既然洛长老对那女子如此迷恋,却为何数年来只出谷找寻了一次?
为什么?
曲幽收敛了笑容,凝视着他却没吭声,似乎在等着他自己说出可能的答案。
“在下认为,应该是一次就够了,一次让他死心不再出谷,无外乎有三种可能,失踪、死亡或者嫁人。我想,不管洛长老在谷外碰到哪一种可能,对他来说,都是失落和心冷。他一个人,守着一幅画,孤独地过了这么多年。你想,他会对你的突然示好持何种心情?你真会天真的以为为了一双仅仅看起来相似的眼眸而对身为谷主的你网开一面?”
墨朗月一口气说了很多,说的曲幽渐渐沉寂了下来。
曲幽本来就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对于这个法子,她面上虽然洋洋得意,但心里面还是底气不足。她不能确定此法就一定能够成功,可这个法子是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不试一下怎能甘心?
墨朗月瞧着曲幽有些动容,便道:“放了我,我有一法或可一试。”
“什么办法?”
“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放了我,我自己去见洛长老,保证有多一半的把握能成事。”
多一半?这似乎比她的法子有胜算。
再有,若他去见洛长老,绑着去和他自己去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让洛长老见到墨朗月的面,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但达到了目的,他们还多了一条出路,又不会和墨朗月撕破脸皮,岂不两全其妙?
曲幽垂目意动,半晌后抬起头来,却已经是一脸明媚的笑意了。
“墨公子,倘若我解了你的穴道,那你会不会责怪我刚才的鲁莽行为?”
“不会!”
“当真不会?”
墨朗月回答的太干脆了,到让曲幽有些迟疑。她可不相信墨朗月会对她刚才的行为无动于衷。一般人的反应不应该很生气恼怒么,还能如此漠然淡定?
“当然,因我比你更想出去!”
“那好。”
曲幽微微一顿,便笑着挥手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但解穴的手还曾未落下,蓦然眼前一花,似有风袭,接着‘啪’的一声响起,她表情瞬间一僵,紧接着脸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楚。
这这这……什么情况?
曲幽一时懵了,大睁着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墨朗月。
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力道极重,快如闪电,猝不及防间就那么一下子过去了,等她回过神便已经重重地承受了。
“你……你疯了,你说过不会怪我的?”
曲幽捂着脸,震惊、愤怒、羞耻、屈辱,还有一股子按耐不住冲动,只想扑上前和他干架到死。
长这么大,或流血流泪,或挨饿挨打,但还从来没有挨过谁的耳光子,从来也没有过。
“我没怪你,只是为你长点教训。”
墨朗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神情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眸子缺少了之前的温润,取而代之的一片冰冷漠然。
他生气了!
曲幽虽愤怒,但也瞧出来了。沉默片刻,她忽然转身大踏步冲了出了添香楼。
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天色是愈加的黑了。
曲幽一个人在外面晃荡着,被清风一吹,头脑清醒不少,火气也渐渐小了下来。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竟然还是那一巴掌的事情。竟然被人给打了,被人重重地打脸了,这可是她人生只中破天荒的第一次!直到此刻,曲幽才真正正视起墨朗月来,而不是只把他当做一颗棋子任意耍着玩。
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曲幽已经远离了添香楼,不知不觉走到了林云初的住处。远远便瞧见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而且还有人影在不时晃动着。她眼眸一转,便悄悄潜了过去。
林云初还没睡,除了他,屋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却是毒娘子水娇柔,还有一个少年人,竟是一直以来从未被曲幽放在眼中的祈豫少年。一个刚进谷不久的少年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林云初的屋子里,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真是耐人寻味。
曲幽屏住呼吸隐在窗下,把屋子里的情形瞧了个清楚,隐约还能听到对方的只言片语的谈话。听到最后,却是越听越气,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蹭蹭蹭窜了上来。
这林云初和水娇柔竟然扼腕龙桑陌和阳鸣客二人的失败。
原来……原来如此。
如此看来,常氏兄弟,瘦剑客以及剑疯子都只不过是探路石而已。
听到后面,曲幽实在忍无可忍,霍地一脚踢开了门就闯了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除了从窗户外见得到三人外,竟然还靠墙侍立着四名葛衣大汉。此时的他们都瞧着冲进来的曲幽,脸上均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点都没有被识破的慌乱。
曲幽一瞧,便惊觉上当,当下想都没想就快速往后退去,未至门口,却又被四名葛衣大汉给堵了回来。
“原来是请君入瓮!”
退无可退,她反而镇静了下来,瞧了瞧林云初和水娇柔展颜一笑。
水娇柔笑着摇了摇头,道:“瞧瞧这个场景熟悉么?瘦剑客和剑疯子可就是这样中毒后被劫杀的,可惜了了,他们一身武功还没来得及发挥了出来,就这么去了,真是太不值了。”
水娇柔说着缓缓后退了几步,其身后的葛衣大汉们迅速持着刀剑围了上来。片刻间,刀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