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颌天已经站在马车前。
马车居然只有一排,而她想着,萧鸢殇若是躺到座位上去,自己不是彻底被侵犯了生存空间了嘛!
她的心,此刻也多出了一抹无奈,还有淡淡的期盼。
她至少已经重逢了萧鸢殇。
萧鸢殇在现在,看起来已经是累得不行,她怎么办?她有些怕了。
因为,萧家,萧鸢殇是不是已有婚配?若是这样,她就该庆幸了。
颌天不动声色,自己已经在仆人毕恭毕敬的动作下,坐入了马车内。
她的动作,是如此自然。
她的容颜,是如此耐看。
藏青色的帘子放下,车窗打开。
“噼噼啪啪”的声音,已经在颌天的耳畔,一发不可收拾地响起了。
果然是因为彩绳!
“好吧,萧鸢殇,我全当你是因为我的消失,你愧疚才这样的。”
颌天抓起了萧鸢殇的血脉。
她的身上,也是感知泛滥。
指尖腾起一团感知,她纤细的手指,已经下意识地对准那萧鸢殇的手腕,自然是要把脉了。
感知渗入他的身体中,让颌天一时间无比震撼。
血脉,还有那被诅咒一般的黑气,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麒下的毒吗?她也要解毒丹。
“不知道皇宫内的解毒丹,是不是提供给萧家。”
颌天的心,也产生了尖锐的刺痛。
她将帘子拨开。
自己无瑕的脸颊,此刻越发小巧而忧郁,宛如身体再度瘦了一圈,尖尖的瓜子脸,此刻可怜兮兮到无比。
“你……你或许没救了,但是都不吃东西,你可是无法抵抗赫连麒了。”
颌天的心,已经对萧鸢殇,充满了同情。
因为萧鸢殇的心。
他为什么要抛弃她?那是因为赫连麒的厉害,是逆天的。
现在,颌天不计前嫌,她只是来报恩的。
颠颠簸簸,皇宫的影子,已经在身后消失不见。
颌天轻微地咳了一声,她思念起了玄中世。
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
他是否会以为自己死去,去找晏熹歆,咄咄逼人地质问?只为她而已。
她甘愿他得到命中注定的喜悦,却唯独不愿意让他的心,也如萧鸢殇,相思病,已入骨。
她有些惆怅。
与此同时,玄府。
一抹日上三竿的微醺,此时已经过了辰时,一眨眼就让清晨那春寒料峭,被驱散了。
“颌天,你在哪里?我想你。”
玄中世的声音,已经化作了那痛苦的吟哦。
他的心仿佛被摧毁。
他的意思,已经化作痛不欲生的表情。
自己扑在书桌前,他已经攥紧那单薄的字条。
无声无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意却已经涌上心头。
“心梗,心衰,也不敌你的交瘁。”
他的手上,那一张纸上的内容,却是虐心的。
“玄中世,我来了,我走了,别想我了。”
就是一句话,她揉皱的那张纸,也彻底看不清楚字迹了。
玄中世的心,他的意思--是勉强辨认?
“玄中世,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就别以为我对你有感情。”
“不敢吭声的是我,霸气外露的是沈流情。那么,你喜欢怎么样的人?”
“喜欢?我不知道。”
玄中世的心,却突然被闷住了。
颌天扔在地上的纸团子,上面仿佛有几点眼泪落下的圈圈,此刻让他的心,也仿佛是被擎天柱击伤,疼得钻心。
他看到了那纸团,方才明白,颌天那复杂的感情。
为什么是她写的,而无半点的感情。
“所以,玄中世,我--你。”
“咦?”
他的神色微变,自己盯着揉皱纸团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
她想的自己,现在没有被少女反感?那么还好。
虽然玄中世觉得不舒服,但他依旧是敢作敢当,自己明白颌天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现在,他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困意。
“累,这是因为心累吗?”
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在椅背上,自己的身体,前俯后仰,宛如真的要睡去。
“一个过路人--颌天。”
他看到那署名,还有开头的那个“玄中世”,却莫名有些难受。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不是为了隔断我们。”
他觉得难受了,直接爬到榻上,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一阵清透的馥郁。
“哦,这是你的味道?”
她果然是睡过他的床铺了,但是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心是怎么样的?
玄中世不管,他沉沉的呼吸声,很快就均匀地响起,整个人也好了许多。
“伯母,我就先住在你说的恩慈阁内,明天你还要开宴?我不想……”
“不,他必然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
“佛曰,不可说。”
神神秘秘地眨眨眼睛,晏熹歆的声音,宛如烛焰一般迷离恍惚。
此刻恰是辰时过去,两人出了皇宫。
通缉令即将散发,并且让颌天这个人,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历史上。
“你随我走。”
诺诺连声着,而沈流情已经温婉地跟着晏熹歆,自然而然地走远了。
这儿是玄府,晏熹歆没有带沈流情走花园内的小径,而是顺着路,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这儿是九曲十八弯,沈流情探头探脑着,她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