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浓雾,早已打湿了周围的景致。
一圈芳草长堤,垂杨柳已经长出了满天飞舞的柳絮,“滴滴答答”的声音,分外将那些乱飞的柳絮打落,但是已经没有了松软的毛茸茸,人们都不会呛到了。
湖边古色古香的牌匾显现,风卷残云,辗转反侧几十年,这儿的招牌好似簇新。
这儿的环境可好?
的确,打心眼里,大家都喜欢的地方。
如今墨夜,还有雨丝滑落,看起来也十分的混乱。
那些葱茏的乔木,如今成为魍魉魑魅,在眼前忽上忽下摇曳着的,也是它们不急不慢打下枯枝败叶。
来之不易的生命。
夜雨声烦,漏断人初静。
这儿的环境,越发适合人隐居。
和玄家的风格很像--包罗万象。
在淡淡飘落的雨点,不急不慢。
好似一点儿也不烦,它们软软地落下,化作了水滴纷飞。
看起来,仿佛下不了那么猛烈一般,但是一般情况下,这些雨,足以絮絮叨叨地下个几天有余。
湖心更是格外美。
碧色的湖水,没有湖心岛,但是只见一叶舢板,在眼前不慌不忙地划着。
的确,这船很小,自波谲云诡的风浪内而来,看起来也是越发的安然恬美。
但是它没有船帆,没有挡雨的遮蔽,那么……
船上会有人吧?总有闲不住的人,夜游吧?
清丽一池春水,有着无数的源头。
“呵,天命?那么,恳请月神,赐予我妖力,卜我儿子行踪。”
一个好似窈窕淑女的美妇,艳惊四座。
她坐在兰舟之上,浅色白裙,和颌天穿的,一模一样。
光滑丝质的裙,自然是蚕丝所织。
她别着凤头钗,只不过颜色是雪色的,整个人也失去了几天前的雍容华贵,变得很是清丽。
凤头钗的一边,一根由冰雪石捏造而成的冰丝,是不会融化的,身体纤纤地围绕那一个凤头。
另一侧的雪色,也显得格外透明。
它的锋锐处,则是与凤头遥遥相对的地方,纤薄的身体,颀长的钗子,将她的头横贯了。
果然是青鬟美人。
她的发一股而下,没有盘起来,更加简约实在。
身上白衣,白色大氅,看起来似乎厚重,实则格外轻薄。
保暖,亦或是--
夜寒,夜雨,占卜。
她没有撑伞,也没有戴笠。
身上,咄咄逼人的贵气,已经泠然了。
是被雨打湿而泠然,还是因为她即将做的事情?
不论她要干什么,晏熹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船上,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越发非比寻常。
她在这儿,夜里神经病一般地,泛舟湖上。
已经成为了奇葩,至少都没有人敢在此时此刻,闯入这儿来……划船?
冒雨划船,她根本是不要自己的贵体千金。
她的神色淡然,谁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宝物?
锁骨露出,剔透玲珑,整个人成为了清新脱俗的少女样子,她的年龄好似又年轻了好几岁!
“呲呲……”
水波不兴,她的船内敛地束缚了速度,悠悠荡荡地晃荡到了湖心的地方。
这儿,风景如画。
的确,远远地方,魔疆蛮夷之地,青山拔地而起,仙音缭绕。
这些都是神话,但是晏熹歆一个“魔”,并不是神话。
“赐我妖力。”
她的声音,是呢喃细语的,也是淡淡恳求的。
她的身上,好似什么都没有带,空手而来,甭提什么占卜!
的确,此人--是不是已经傻了?
她是不是湖穿了什么睡衣而来。
并且傻兮兮地漂到这儿。
看起来,她的身体,并非什么梦游。
因为她已经说话了。
借助妖力?占卜晏熹歆儿子的所在地?
小舟幽幽地晃荡着,身体轻盈。
它与世无争,不代表晏熹歆。
透过一层防护罩,晏熹歆眯起眼睛。
她朝着眼前的碧水望去。
月神?她为什么没有顾及星空上的无数点亮闪闪的光圈,即使她觉得难受,这也是反常的事情啊。
晏熹歆自有分寸。
她的耳垂上,不论左右,和那天被赫连麒威胁一般,一对玛瑙耳环,已经非比寻常地出现了。
那东西似乎可以随意变色,看起来越发晶莹剔透,美好到了不可方物的地步。
秀气。
是晏熹歆更为秀气,以至于任何饰品,都成为了配角!
她将小舟定住。
防护罩施施然地撑开,美妇坐在那船上,晃荡着腿。
在船上占卜,这样,可以吗?
但是,她已经这样做了。
她的身体,悠哉悠哉地伴随了凝固不动的小舟,一起停下。
如履平地。
不过,她在船上,虽然可以打坐,但是总是不可能那么的踏踏实实。
不知道,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但是她的身体,依旧好似松柏。
月汪洋。
晏熹歆看起来柔美优雅,她的身体上,说不出的身段玲珑,神来之笔。
“占卜,我的紫乾,该你了。”
她将小舟停好,整个人的身上,都是典雅的光。
浮梦城内,晏熹歆也可以算得上是大人物。
不过什么“紫乾”,她为什么会有这个?
她从自己的怀里,直接拿出了一个东西。
奇葩的东西。
她为什么要拿一方圆形棋盘出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