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莲花招待所出來,开车來到名流大酒店,万国良早办好了入住手续。
在电梯上,楚天舒突然问:“老师,明天还有什么安排,”
“沒有,”伊海涛想了想,以为林国栋有什么事交代给了楚天舒,便说:“小楚,你是不是在省城还有事,有的话,你就忙着,我和老万先赶回去,”
“哦,我沒事,”楚天舒笑笑,说:“我想,如果您沒什么安排,我们去看望看望祝教授吧,”
伊海涛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第二天早上,楚天舒和伊海涛在二楼餐厅吃过自助餐,开车去临江大学。
路上伊海涛问:“小楚,有什么准备沒有,”
楚天舒说:“有点儿准备,”
伊海涛说:“有点儿准备是什么准备,”
楚天舒说:“我让靳洛冰在青北县里弄了几桶老式油坊榨的香油和几罐望城县的桂花米酒,”
伊海涛说:“分量是不是轻了点,”
为了能让伊海涛在乔明松面前获得好感,祝庸之帮了不小的忙,如今自己已经当上了市委书记,专程去看望,就只送点香油和桂花米酒,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楚天舒说:“分量不轻啊,一桶油有五公斤呢,”
伊海涛瞪着他,说:“你这家伙,又跟我打马虎眼,谁跟你说重量了,”
楚天舒岂能不知伊海涛“分量”一词的意思,他笑笑说:“祝教授非常的正统,送太贵重的东西他不仅不会收,还会产生反感,”
伊海涛说:“我是觉得,才这么点东西拿不出手哇,”
楚天舒说:“香油确实不值几个钱,可不掺假的地地道道的香油越來越稀罕了,就是再有钱,并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市场上的香油不少都是勾兑出來的,有些还是地沟油,表面上闻起來挺香,但都是香精,沒几天就挥发了,还不利于健康,”
伊海涛摇头道:“饮食环境如此恐怖,谁还敢在外吃饭,可怜我们这些地方干部,天天不是在陪人,就是被人陪,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地沟油,”
楚天舒说:“所以我们送真正的香油,才更有特色,更显得真诚,”
祝庸之住在大学宿舍楼里,还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旧房,家里陈设也很简陋,装修也非常简单。
接过楚天舒提的香油和桂花米酒,祝夫人喜笑颜开,一个劲儿地夸奖楚天舒想得周到。
祝庸之正在准备新学期的课件,听说伊海涛是专程來省城看望自己的,也很是感动,谈到青原市的经济发展和新农村建设,祝庸之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例如种植油菜制作纯正香油,经济作物只要认准了市场需求,就不愁沒有销路。
楚天舒趁机就把青原经济发展要请专家学者做调研的事跟祝庸之说了。
伊海涛恳切地邀请他出任调研组的组长。
祝庸之对此大加赞赏,并拍着胸脯说,我给你们提供一个名单,你们不好联络的话,我这个组长出面來请,一定要给伊书记和青原人民交出一份合格的调研报告。
根据祝庸之的建议,调研报告出來之后,还是希望能在《理论与实践》杂志上公开发表,所以,从祝庸之家出來,楚天舒和伊海涛又去拜访省委党校的陈金辉。
这次备的就不是香油,而是十分贵重的高档烟酒。
伊海涛说:“你这车里后备箱是个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
楚天舒说:“老师您到省城來,总要拜访一些人,我提前准备些东西,就放在车上,随时可用,”
伊海涛说:“是不是小卫替你操办的,”
楚天舒沒回答,等于是默认。
伊海涛沒有再多问,只说:“这些烟酒应该价值不下五千吧,”
楚天舒说:“差不多,”
伊海涛说:“给祝教授才两桶香油,给陈金辉这么重的礼,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楚天舒不好说陈金辉与祝庸之的胃口不同,只能笑道:“也不能这么说,烟酒只要有钱谁都买得到,香油却未必,从这个意义上來说,倒是香油更金贵一些,”
年前,陈金辉搬进了临江最高档的“半山华庭”别墅,外带一个小花园,里面装修豪华,家具都是意大利进口货,与祝庸之家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金辉当过市委宣传部的处长,伊海涛作为青原市的市委书记,亲自登门拜访,自然要热情接待,他老婆接过楚天舒手里的烟酒,只瞟了一眼,也是喜笑颜开。
伊海涛感叹道:“陈教授,还是当教授好啊,如果还在省委宣传部,恐怕很难住上这么好的别墅吧,”
这里面有卫世杰很大一部分功劳,可楚天舒不便明说,只道:“陈教授是经济学家,有经济头脑,只当个处长,实在是太可惜了,”
伊海涛说:“祝教授不也是经济学家吗,怎么还住在学校的普通楼房里,”
陈金辉的夫人接话道:“祝教授是学科带头人,全国著名经济学家,心事放在学问上,其余不屑一顾,不像我家老陈学问做不出來,只好搞点股票房产什么的,满足一下物质方面的yù_wàng,”
楚天舒说:“陈夫人谦虚,陈教授是实践型经济学家,祝教授是理论型经济学家,都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两者缺一不可,”
伊海涛顺势就把青原市开展经济发展调研的事给陈金辉说了,力邀他作为专家组成员,为青原发展献计献策。
陈金辉满口答应了。
陈夫人在一旁则暗示,我家老陈很忙的,耽误一天损失不小呢。
楚天舒说,不会耽误陈教授很多时间,只需要出出主意,将來给调研报告把把关就行了,当然,辛苦费不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