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我随身带着呢,”郝建成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來,放在了唐逸夫面前,表功地说:“老板,幸亏你指示得及时,吴新元报告说,现在有个叫杜雨菲的警察又暗中在查,这份档案已经找不到了,”
唐逸夫并沒有看,而是问:“杜雨菲和楚天舒什么关系,”
郝建成说:“她是他的前女友,去年被派到南岭县任职,可好像他们还藕断丝连着,”
唐逸夫终于恍然大悟,龙啸天安排人去绑架楚天舒,应该是朱敏文坐不住了,急于要嫁祸于人、杀人灭口。
唐逸夫不敢再往深了想,又问道:“建成,代表们的情况怎么样,”
郝建成说:“报告老板,据我观察,简若明、靳洛冰、闫志勇等人比较活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唐逸夫心里一激灵,郑重其事地说:“建成,你亲自盯紧点,关键时刻,出不得任何差错啊,”
郝建成心领神会,他站起來,又啪地敬了一个礼,大声地说:“是,建成明白,任何人想要破坏老板当选市长,我第一个不答应,”
唐逸夫挤出來一个笑容,摆摆手,说:“好了,你先忙去吧,”
打发走了郝建成,唐逸夫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台灯,关了刺眼的顶灯,颓然窝在了办公椅里,太阳穴突突地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令人喘不过气來。
怎么办。
如果林国栋决意不肯放过自己,那后果就不仅只是前功尽弃,市长当不成,一定会让自己在青原官场上身败名裂,从此不得翻身。
政治的博弈,一旦下了决心,谁也不会心慈手软。
向何天影求助。
唐逸夫沮丧地摇了摇头,暗道:到了这个时候,何天影已经是鞭长莫及了,如果他肯救自己于水火,就不会以生病为借口逃避督导青原的两会了。
何天影都靠不住了,那还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呢。
朱敏文,唐逸夫马上苦笑着摇头:他自己恐怕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能力顾得上你唐逸夫啊。
唐逸夫思前想后,最后的思路又回到了原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寄希望于林国栋能放自己一马。
可你唐逸夫跟林国栋是什么关系,你对他有什么帮助,他凭什么要放你一马。
难,太难了。
那……难道只有坐以待毙吗。
不,决不。
唐逸夫双手一按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事已至此,只能自己救自己了,唐逸夫咬着牙,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大字:反戈一击。
唐逸夫顾不得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起身收拾了一下,拎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冒着夜色中的冷风,又返回了青苑宾馆,在给他安排的房间里,拨通了许文俊的手机。
许文俊的房间就挨着林国栋的大套间。
青苑宾馆的这间套房是专门为接待高层领导设计的,隔壁是一个标准间,有一个侧门与大套房相通,这是为了工作方便,专门供秘书或随从人员住宿的。
林国栋还在房间里研究材料,许文俊自然不敢自己睡大觉,他人在上网,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机响起时,他正准备通知范青青给林国栋准备点夜宵。
一看号码是唐逸夫,许文俊嘀咕道:“深更半夜來什么电话,不是告诉他林部长已经休息了吗,”
唐逸夫说:“许秘书,你好,我是唐逸夫,我要见颜部长,”
“您好,唐市长,林部长已经休息了,”这是林国栋交代过了的,唐逸夫求见先拒绝了再说。
唐逸夫说:“我有情况向林部长汇报,麻烦你务必帮我通报一声,”
许文俊说:“什么情况,”
唐逸夫说:“重要情况,”
许文俊说:“唐市长,到底什么情况,你不说,我不好向林部长禀报,”
唐逸夫沉吟了片刻,说:“有关楚天舒的情况,”
“好,您稍等,我请示一下,”许文俊挂了手机,敲开了隔壁豪华大套房的侧门。
林国栋穿着睡衣,正靠在床头看材料,见许文俊抓着手机进來,抬起了头,笑问道:“小许,是不是唐逸夫求见,”
许文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国栋放下手里的材料,说:“你让他过來吧,”
许文俊转身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正要拨打唐逸夫的电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正是唐逸夫。
唐逸夫不等许文俊开口,抢先问道:“许秘书,怎么样,”
许文俊说:“唐市长,您跟我來,”说着,领着唐逸夫转到了套房的正门,轻轻地敲了两下,在得到了林国栋的同意之后,才推开门,向唐逸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逸夫弓着身子进去了,林国栋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來,并沒有与唐逸夫握手,只示意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许文俊给唐逸夫泡了茶,又悄悄地退了出來,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这一切尽在林国栋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权衡利弊,总揽全局,林国栋决定说服楚天舒放唐逸夫一马,但是,作为政治斗争的老手,自然不会让唐逸夫白白吃这么一顿免费的盛宴。
所以,林国栋与楚天舒在医院分手之后,故意冷淡了唐逸夫,甚至在与青原市四大家班子成员共进晚餐的时,借故拒绝了唐逸夫的敬酒,散席之后,又径自回了大套房,正眼都沒有看眼巴巴的唐逸夫一眼,继续向他无声地施压。
唐逸夫这只热锅上的蚂蚁,终于顶不住强大的精神压力,举着白旗來了。
谈话只进行了短短的十几分钟。
唐逸夫从大套房里退出來,一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