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醒來,宁馨发现楚天舒已经穿戴整齐,正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窗外阳光明媚,不时传來忽远忽近的汽车喇叭声。
宁馨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
楚天舒说:“宁馨,你想好了吗,”
“想什么,”宁馨迷迷糊糊地问。
“卧底呀,”楚天舒说:“我起床之后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让你混进去太冒险了,我们还可以另想办法,”
“还想什么,我马上起床,然后……”宁馨把被子一掀,大声地说:“吵架,”
洗漱完毕,两人下到自助餐厅吃早餐。
酒店里的客人一般起得稍晚,这会儿餐厅里沒有几个用餐的客人。
楚天舒和宁馨分别取了食物。
宁馨故意将她的食物端到远离楚天舒的餐桌上放着,然后背着楚天舒打了一个电话。
楚天舒端着餐盘凑了过來,问道:“你给谁打电话呢,”
“你管不着,”宁馨刺了他一句,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低头吃了起來。
楚天舒一把抓过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说:“我们还沒有商量好呢,你怎么就给那个的士司机打电话呢,”
“你凭什么监视我,”宁馨劈手把手机抢了过來,叫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楚天舒可怜巴巴地说:“不是,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來看看的吗,你怎么就决定了呢,要不,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你就知道商量,等你们商量好了,赚钱的机会都错过去了,”这时,宁馨的手机滴地一响,她低头看了一眼,立即把餐盘一推,站起身,抓起包包,吼道:“你少管我,我走了,”
说完,宁馨风风火火就往外走。
楚天舒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昨天夜里的那辆的士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宁馨推开旋转门,跑到了的士跟前。
楚天舒喊着追了出來,扯住了宁馨的包包背带。
“你放开,”宁馨叫道。
楚天舒说:“你会后悔的,”
宁馨坚决地说:“我后不后悔跟你沒关系,”
楚天舒说:“我不让你去,”
“你管不着,”宁馨叫道:“你放手啊,”
楚天舒也叫:“我不放,”
的士司机在车里按喇叭。
宁馨气急败坏,给了楚天舒一巴掌。
楚天舒一愣,宁馨趁机拽开包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开车,去鳌头镇,”
的士立即启动了,扔下楚天舒在尾气的烟雾中发呆。
的士走远之后,楚天舒垂头丧气地回了酒店,上楼收拾了东西,背着登山包下楼到前台结账,昨天晚上的那位女服务员还沒有交班,她接过房卡,问道:“要不要**,不要**我给你打八折,”
“不要,”楚天舒眼睛焦急地看着外面,随口就说。
女服务员慢条斯理地退了押金。
楚天舒抓起几张票子,冲出了酒店大门,拦了一辆的士就追了上去。
女服务员望着楚天舒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哈,又是一对傻逼,”
鳌头镇位于新荷东北面,距离市区约二十來公里,是远近闻名的商贸经济强镇,有着“江海纳税第一镇”、“新荷地方财政收入第一镇”等美誉,是全国皮革贸易集散地之一,其行业地位虽远不及浙江海宁等皮革之都,但据称其销售规模与之相比难分高下。
的士拉着宁馨出了市区,沿着国道跑了十几分钟就抵达了鳌头镇。
鳌头镇总面积约九十平方公里,一条国道穿越南北,镇中心大道横贯东西,沿着两条主干道整齐划一的都是三层小楼,一楼商铺,二楼、三楼存货和出租。
虽然是周六,但沿街的商铺里仍然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吆喝声、摊主为招來客人播放的流行音乐以及因为讨价还击发出的吵嚷声,不绝于耳,响成一片。
进入鳌头镇不久,來到了一个写着“鳌头人民欢迎你”的牌楼之下,的士停住了,宁馨惊奇地发现,迎上來给自己拉开车门的竟然是昨晚上在火车站候车室见过的刘玉洁。
“妹妹,发哥让我來接你,”刘玉洁笑意盈盈地说,然后抢着付了车费。
宁馨一脸狐疑地下了车。
今年的夏天來得早,才八点多钟太阳已经很大了,刘玉洁从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到了宁馨的头上,帮她遮挡热辣辣的阳光。
宁馨客气地说:“姐姐,我來打吧,你看,你都被太阳晒着了,”
刘玉洁不依:“姐姐不怕晒,你可不能晒着,”
宁馨执意不肯,她却一再坚持,说:“妹妹,你皮肤又嫩又白,姐姐怕把你晒黑了,以后不好找男朋友了,”说完,还掏出纸巾,细心地帮宁馨擦去脸上的汗。
她可真贴心啊,从下车开始,她一刻都沒有停止过服务,宁馨长这么大,除了妈妈李萍,还从來沒有谁对她如此体贴过,马力他们虽然也很关心她,但那完全是男孩子对女孩子的宠爱。
好在宁馨见过了昨夜里的一幕,才沒有被她掺了假的“好”所蒙蔽,她这个殷勤的态度里面,埋伏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借着刘玉洁帮着擦汗的工夫,宁馨侧过身子偷眼往后看,只见昨晚上见过的一名中年妇女正在和的士司机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然后,笑嘻嘻地塞给的士司机几张红票子。
的士司机喜笑颜开地接了,转身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中年妇女背过身去,按了几下手机。
刘玉洁边擦汗边问:“妹妹,我叫刘玉洁,你可以叫我刘姐,你叫什么,”
宁馨说:“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