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明显地感到她的手心沁出了汗水,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他明白,宁馨看完了刚才这一幕惨剧,陷入了恐惧之中。
是啊,宁馨混进去,万一沒能救出來,岂不是也要上演刚才的那种闹剧或惨剧,无非是刘玉洁之流会换成一个男青年而已。
楚天舒产生了一些悔意,心里惭愧不已,他无法预知宁馨混进去之后会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她,如果不能设法逃离,她的命运将很难预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回去无法向李萍和宁光明交代。
夜色中,楚天舒看着一脸茫然的宁馨,歉意地说:“宁馨,我们另想办法吧,”
“什么,”宁馨一下子还沒有反应过了,等她明白了楚天舒的意思,马上就说:“不,哥,我不害怕,”
楚天舒握紧了宁馨的手,说:“宁馨,马力说得对,太危险了,”
宁馨瞪大了眼睛,说:“哥,以前我不知道传销的危害,现在我看到了,这帮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所以,更必须尽快把黎萌救出來,要不,她在里面该有多苦啊,”
楚天舒说:“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你单独去冒险,否则我沒法向咱爸咱妈交代,要不,我和马力再商量商量,”
宁馨笑了笑,说:“哥,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真正的遇到了危险,马力就会带队伍过來,”
走到路边,楚天舒招手叫了一辆的士。
上了车,司机起步之后,问,两位去哪。
楚天舒说,星期连锁酒店。
司机狡黠地一笑,说,沒去过。
宁馨急了,问,你开的士的,星期连锁都沒去过吗。
司机说,我刚开的士不久,路还不熟。
楚天舒听他明明是本地口音,却死活说不认识路,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这家伙无非是大半夜里拉了两个外地的客人,小赚一把。
新荷人确实很有经济头脑,但是,聪明往往用歪了地方。
卖报纸的老头在人流密集地火车站还想着推销“很有看头”的杂志,车站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对传销团伙的闹剧视而不见,的士司机遇见外地客人就惦记着绕道宰客,这些小细节都暴露出新荷的经济发达当中有多少泡沫和虚假的成分在里面。
沒办法,在新荷市上上下下各色人等都在拼命想办法赚钱的大环境下,假冒伪劣和歪门邪道的盛行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好吧,你听我的,”楚天舒说:“我告诉你怎么走,”
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说:“老板,走错了不怪我啊,”
楚天舒答应道:“行,打表付费就是了,”
司机立即加大了油门往前冲。
楚天舒指挥他在哪条路哪个路口往哪拐弯。
宁馨出神地望着窗外急速掠过的昏暗街道。
街上的行人不多,新荷市大部分的店铺都是经营皮革制品的,大半夜里不会有客户上门,所以早早就关了门,只有从车窗外偶尔闪过的几家霓虹闪烁的娱乐场所人來人往,热闹非凡。
司机有几次想要耍滑头,都被楚天舒及时地制止了。
不一会儿,的士就來到了星期连锁酒店的门前。
司机摇摇头,说:“老板,你是上海人吧,”
“你怎么看出來的,”楚天舒掏出钱來付费。
司机收了钱,撕了**,嘟囔道:“不是上海人,哪有这么精明,”
宁馨突然问:“师傅,请问金鳌集团离这儿有多远,”
“小姐,你要去吗,”司机來了兴趣,说:“就在鳌头镇,不远,打车只要十几块钱,我拉你去,保证不绕路,”
楚天舒凶巴巴地吼宁馨:“不去,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儿也不能去,”
“我不要你管,你赚的那几个钱能买得起房吗,能养活我和孩子吗,不能,就别拦着我出來做事,”宁馨也吼道:“发哥说过,金鳌集团发展前期好得很,加盟之后当了经理,年底分红就是20万,还不算基本月薪,”
“发哥介绍的,应该错不了啦,”司机看來对金鳌集团和王长发都有所了解,他嘿嘿笑着,劝楚天舒:“老板,沒事的啦,看看怕什么嘛,”
“就是嘛,胆子这么小,亏你还是个男人,”宁馨推开车门,气呼呼地下了车。
司机摇下车窗,举着一张小纸片,大声喊道:“哎,小姐,这是我的号码,用车给我打电话,”
宁馨走过去,将司机手里的小纸片夺了过去。
楚天舒也下了车,拉着宁馨往酒店里走。
司机还在背后大声喊:“小姐,明天我等你电话,”
星期连锁酒店坐落在新荷最繁华的街区。
酒店对面几家灯火通明的高级餐厅还在营业,夜总会的霓虹灯闪闪烁烁,酒吧和发廊前面,游荡着不少穿着时髦的青年男女。
走在台阶上,宁馨笑了:“哥,还是你脑子好使,把司机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对地形可一点儿感觉都沒有,”
楚天舒说:“不是我脑子好使,这是强化训练出來的结果,”
进了酒店大厅,宁馨晃了一下手里的小纸片,问道:“哎,哥,你说,那家伙怎么这么热心啊,”
楚天舒说:“送客人去鳌头镇,他肯定有不小的好处,”
“这地方不错,”宁馨扫视了酒店大厅一眼,说着话,将手里的小纸片扔了出去。
楚天舒一把捞住了。
宁馨不解地问:“干吗,”
楚天舒说:“明天你就打他的车,让他给你带个路,要不,你上哪找金鳌集团的人,还有,他正好可以证明我们俩闹翻了,”
宁馨挤了挤鼻子,伸出了大拇指。
楚天舒点头。
在酒店大堂里登记住宿,用的是宁馨的身份证件,服务台小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