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海涛出门,楚天舒拎着包跟在了后面。
到了一楼,万国良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雨下得有点大,一路上,万国良沒有吭声,只默默地开车。
等到楚天舒将伊海涛送进家门再回到车里,万国良气呼呼地骂道:“他妈的,老子闯的红灯,关老板什么鸟事,”
原來,万国良从开发区回來之后,已经在机关车队听到了议论。
早上出车之前,万国良把昨天闯了红灯的事跟车队队长老刘说了,下午,老刘去交警支队交涉,头一次碰了钉子,支队一位姓吴的副支队长说,这事性质太恶劣,舆论压力太大,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让肇事司机主动來接受处理吧。
等万国良从外面一回來,老刘就私下里把这事跟他说了,还拿出当天的《青原都市报》來批评他说,你这回祸惹大了,害得宣传部要出面帮你灭火。
万国良的好脾气在车队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气急了眼,应该不会如此放肆地爆粗口。
楚天舒掸了掸身上的几颗雨珠,问道:“老万,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万国良开着车,不满地说:“老刘说,黄秘书长找他了,要他加强司机的教育和管理;还说网上都传开了,市政府的司机无视交通法规,超速闯红灯,是市领导长期纵容的结果,这挨得上吗,我看,就是昨天他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要在我身上找回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楚天舒沒有顺着万国良的意思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道:“老万,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交警部门会怎么处理,”
万国良想了想,低声说:“轻则罚款扣分,重则,可能就要吊扣驾照了,”
楚天舒安慰道:“老万,你别担心,红灯是我叫你闯的,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万国良不做声了。
把楚天舒送到丹桂飘香,万国良首先看见了停在2号小楼小院子里的悍马车,奇怪的问道:“小楚,这车哪來的,这车可來劲了,我在部队的时候只看到过几回,真还沒摸过,”
楚天舒说:“借的,准备跑一趟南岭县,听说路况不好,”
“是不是老板要去,”万国良搓了搓手,兴奋地说:“到时候还是我开车吧,”
楚天舒说了一声“好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进门脱了外套,顾不得擦去头上的雨水,楚天舒就开始拨打向晚晴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向晚晴终于接听了,她那边很嘈杂:“你,干吗,”
楚天舒听出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他关切地问:“晚晴,你在哪,”
向晚晴声音压得更低:“你管我在哪,我值得你关心吗,”
楚天舒难过地说:“晚晴,你别这么说,我心里已经很歉疚了,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希望能马上见到你,”
“是吗,你不忙了,”向晚晴显得很失落,她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告诉你我在哪,你能來吗,”
楚天舒毫不犹豫地说:“能,”
“好,那你來吧,”向晚晴大声地说:“我在去南岭县的高速公路上,”
楚天舒愣住了,他真沒想到向晚晴会连夜赶往南岭县。
看楚天舒沒说话,向晚晴冷笑道:“哼哼,楚大秘书,我沒有吓着你吧,”
楚天舒抓起刚脱下的外衣和手提包,边打电话边冲出了门:“晚晴,告诉我,你到了什么位置,”
向晚晴说:“不知道,我在长途车上,”
楚天舒叫道:“长途车,你干吗坐长途车,”
向晚晴鼻子一酸,说:“我的同事们下午就到了杏林乡,我一直在等你,想等你一块儿去,可是……”
楚天舒脑袋里嗡的一响,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长途车只到南岭县城,再要去各乡镇,就只有那种私人拉客的微型面包车了。
这种微型面包车楚天舒大学返乡的时候坐过很多次,大都是低价二手货,保养不善,车况不良,灯光不好,外面还下着雨,路况又差,夜间视线不清,向晚晴一个人要乘坐这种车辆进杏林乡,该有多危险啊。
楚天舒大声地说:“晚晴,你把电话开着,我马上开车赶过來,”
听楚天舒说得很坚决,向晚晴反而替他担心了:“天舒,我沒事的,你别管了,”
“晚晴,你别说了,等着我,”楚天舒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排挡边的储物盒上,发动了悍马车,冲进了夜幕和雨水之中。
向晚晴抱着手机,望着车窗外唰唰的雨幕,眼睛很不争气地湿润了。
市区里,悍马车沒有任何的优势,出了城区,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公路,楚天舒就把速度提到了180码,悍马车依旧稳稳当当的,要换了别的车型,恐怕早就发飘了。
楚天舒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手机响了,他按下了免提键,是卫世杰打來的。
“老楚,妥了,”
“好,谢谢你,”楚天舒稍稍放慢了车速。
“你在哪,”
“我在开车,回头和你联系,”楚天舒挂了电话。
隔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这回是苏幽雨打來的:“领导,下班了吧,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沒空,改天吧,”楚天舒直接挂断。
超越了夜间跑长途的大货车,电话铃再次响起,这回是向晚晴。
“天舒,你真出來了,”向晚晴既担心又开心。
“嗯,我已经上了高速,”楚天舒稍稍隐瞒了已经跑了的路程,“你长途车的车号多少,”
向晚晴说:“我在下江服务区下來了,”
楚天舒一笑:“傻孩子,你不是让我别來吗,”
向晚晴说:“哼,你敢,”
悍马车一路狂奔,半个小时左右,终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