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章忍不住就看了一眼楚天舒留下的信封,心里一紧张,马上剧烈地咳嗽起來,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的粗重了。
听申国章又是咳又是喘的,半天说不上话來,欧阳美美反倒有些惊慌失措了:申国章都病得住了院,而且还真像是病得不轻,冷不丁跟他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欧阳美美连忙把唐逸夫抬出來,换了一个关切的口气说:“申局长,老唐让我转告你,好好保重,注意休息啊,”
“谢谢,替我谢谢领导,”申国章挂了手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去那个信封,一点点拆开了,当他看见那张图片时,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
再说欧阳美美挂了电话,用肩膀拱了一下楚天舒,不放心地问道:“小楚,申国章真病重住院了,”
楚天舒也趁机拱了一下欧阳美美,说:“可不,我哪敢跟美姐姐说瞎话呀,”
欧阳美美心尖儿一颤。
“哼,还说不敢,你跟美姐姐说瞎话的次数还少啊,”欧阳美美扳着手指头,将楚天舒一次次戏弄她的日期时间说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大家都知道,楚天舒是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的。
以前,欧阳美美回回都在他面前以领导者自居,屡屡扮演强势的角色,楚天舒就偏偏不肯如她所愿,次次戏弄她。
如今,楚天舒调出了国资委,欧阳美美对他的那种念想不仅沒有消退,反而与日俱增了,今天终于隔着衣服与楚天舒有了亲密接触,欧阳美美一下子莫名地激动起來。
这一來,却触动了楚天舒的怜香惜玉之心,他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纸巾,轻轻地碰了碰欧阳美美。
欧阳美美心尖又是一颤。
不过,她马上醒悟了过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抢过楚天舒手里的纸巾,背转身去,轻轻地擦拭了几下眼角。
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往往就容易情绪失控,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话多。
果然,欧阳句良心话,以前你在国资委,姐姐有沒有帮过你,”
“帮过,帮过,”楚天舒仔细想想,自己能当上综合科的科长,欧阳美美功不可沒,仕途起步有点类似于小学生上学,启蒙老师很重要。
欧阳美美又问:“你再想想,姐姐有沒有害过你,”
“沒有,沒有,”楚天舒再仔细想想,除了有过几次诱惑之外,欧阳美美还真沒有对自己动过别的坏心思。
这人也是奇怪,天天在一起的时候,楚天舒看不惯欧阳美美那种仗势欺人的做派,一旦有了偏见,就觉得她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不对头,分开了之后再说说过去了的事儿,就感觉欧阳美美并沒有那么讨厌,反倒多了几分好感。
欧阳美美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对于楚天舒这种内心的细微变化,她是能够及时捕捉到的。
“小楚,你觉得我混到这个地步容易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美美颇有点伤感。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楚天舒此时的回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敷衍,而是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楚天舒并不敢表露出太多,面对一个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多愁善感的女人,也许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欧阳美美把手里的纸巾重重地一扔,说:“沒错,是真太不容易,我不像你们要文凭有文凭,要能力有能力,想在机关里混出头,就只有学会利用男人,”
楚天舒下意识的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希望现在能有人推门进來,因为欧阳美美的话題有点儿偏离正常的轨道了,哪怕有人过來敲敲门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借故躲避这个敏感的话題了。
可是奇怪的很,平时走廊里总是人來人往的,偏偏这个时候就连一点儿动静都沒有,难道说,大家都知道欧阳美美在和别人谈话,有意要退避三舍了。
欧阳美美丝毫沒有理会楚天舒的心思,她仍旧自顾自的说道:“小楚,姐姐是想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装模作样的男人,还不是上赶着往领导那里送,只不过他们送的是钱,送的东西不同而已,你觉得他们就不丢人,”
欧阳美美说得比较隐晦,但楚天舒完全听得懂她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从欧阳美美的角度去思考,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本质上都是送,沒有谁比谁更丢人。
可是,楚天舒不敢接她这个话茬儿。
欧阳美美接着说道:“男女之间的事儿,到底谁玩儿了谁,说得清楚吗,那些背后对我说三道四的男男女女,未必不是一种羡慕嫉妒恨,说起來,别以为他们不想送,送不出去罢了,”
楚天舒忽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让唐逸夫听到欧阳美美这一番牢骚,心中会作何感想。
也许是楚天舒离开国资委,欧阳美美失去了居高临下的地位,她心里憋着太多的话沒地方说,便把变“坏”了的楚天舒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说实话,楚天舒这会儿算是重新认识了欧阳美美,还真有点对她心生同情。
在当今的机关里,她个人又做错了什么呢,她追求她想要的东西,付出了她愿意付出的,至少,在她的追求过程中,沒有男人间那种你死我活的狠毒和尔虞我诈的阴险。
在官场,男人们的fēng_liú会被人当成乐事,是有本事的潜台词,而女人一旦背上fēng_liú的名声,那立刻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但是,她们之所以要这么做,难道不正是因为有了那些fēng_liú成性的男人们吗。
男人在玩弄女人,女人在利用男人,在这场游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