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会议室,大家坐稳,喝一口刚上的茶水,楚天舒把专家教授们介绍给在各位乡村干部,然后让各位乡村干部自报家门,把握住在专家教授们面前露脸的机会。
自我介绍完毕,郑有田开始汇报乡里的工作。
郑有田的汇报像所有基层干部一样,全是一套一套的官话,只说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杏林乡取得了这样那样的成绩,好像天底下就只他的功劳最大。
孙教授等人听了,一个个皱起了眉头,他们一路上都看到听到了,杏林乡是全县最落后的一个乡,本来是想听听他们的困难和问题,没想到郑有田把汇报当成了邀功摆好的机会,令大家颇为反感。
黄福霖补充的时候,就直截了当地汇报了乡里的困难和农业生产的低效益,说杏林乡没别的,有的是青山秀水,只是这些东西变不了钱,没日没夜守着那几亩冷水田捣鼓,出产的谷子卖的钱还不够补贴化肥农药和交农业税,这样下去迟早要捣鼓得裤子都没得穿的。
说到没裤子穿,大家又开心起来,黄腊生插话道:“没穿裤子好哇,不是说要想富,快脱裤么,没穿裤子就可以进一步放开搞活,来钱快得很嘛。”
郑有田在桌上拍了两下,止住了黄腊生的牢骚怪话。
陆坊岭忍不住说:“我看杏林乡还是有潜力的,这么好的密林茂草,发展畜牧业肯定是有优势的。”
黄福霖说:“陆教授,发展畜牧业要有规模,小打小闹还是没前途,而上规模前期需要大量的投入,先要拿出钱来买羊买牛,建养殖基地,生产的产品要有加工的地方,还要保证有销路,这些依靠杏林乡自身解决不了,县里财政也紧张,修桥修路搞建设,已经很难了,也没钱投给杏林乡啊。”
专家教授们听到这里,点头频频。
黄腊生实在坐不住了,开口说:“说这些有个屁用,等到开春,放马坡一炸,上哪里去放牛放羊,不被泥石流埋了,就算山坳村的运气好。到时候,山坳村交不上税费,你们不要逼我。”
孙教授和陆坊岭等人便问是怎么回事。
黄腊生不顾郑有田在不断地鼓眼睛,说县里早就和浮云矿场签了协议,要把放马坡交给矿场开山采矿。
专家学者们议论纷纷,都拿眼睛来看楚天舒。
郑有田喝止道,黄腊生,现在是给专家教授汇报乡里的情况,你对县里乡里有意见,以后再说。
黄腊生说:“我敢对县里乡里有意见么?以前每年县里的领导都要到下面来跑好几趟,我们意见提了一大筐,还不是等于放屁。”
“郑书记,不用拦着他。”楚天舒又对黄腊生说:“黄腊生,今天你再放一个屁试试。”
“放就放,反正我就是个土匪村长。”黄腊生也就不再客气,说:“楚书记,你把矿场关了,给山坳村投点钱,为我们养牛养羊创造有利条件,我就没屁好放了。”
郑有田一拍桌子,说:“黄腊生,你真是个土匪,不知天高地厚,矿场是县里的税费大户,你说关了就关了?”
楚天舒还没说什么,孙教授坐不住了,也把桌子一拍,说:“郑书记,你还是不是杏林乡的书记,屁股怎么坐到矿场上去了。我觉得,如果能综合利用好山林资源,大力发展畜牧经济,作的贡献未必就比矿场少。”
说得在坐的诸位都鼓起掌来。
掌声还没停,外面突然起了哄闹声,吵得会议室没法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