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相比于周延儒更有手段,树立了孤臣形象,面对朝野如潮水般的弹劾,一直秉持了‘公正’之态,毫不辩解。
崇祯皇帝见此自然偏向于温体仁,不少人被黄邵杰牵累,罢官,贬职的多达三十多人。
崇祯七年,三月初七,苏州府。
周氏商会的第一家票号,周氏票号,就建立在苏州府。
经过近两年的发展,票号已经有相当的规模,在苏州府颇为盛名,南来北往的商客,莫不知晓。
打理这家重要票号的,是上官勋的把兄弟,沈云畅。
这个时候,沈云畅正在他的班房里核对账簿,外面是伙计走来走去,前面柜台上来存钱取钱的客户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不多时,一个账房走进来,皱着眉道:“掌柜的,最近兑的多,存的少,情况有些不对劲。”
沈云畅放下笔,道:“嗯,我注意到了,应该是有人要恶意挤兑,时候估计还没到。对了,京城来信,让我们近来谨慎一点,有人要对付我们了。”
账房一惊,道:“是谁?谁敢动东家的生意?”
周正被罢官,早就传遍大明,他们自然知道。
沈云畅默默一阵,道:“库存还有三万两,应该够用了。银库的地址就你我二人知道。你去一趟京城吧,就当去玩了,银子票号出。”
账房听出味道了,上前两步,低声道:“掌柜的,真的这么危险了?”
沈云畅捏了捏眉间,道:“以防万一吧。”
账房点头,道:“我这就把东西收拾好,立刻就走。”
沈云畅道:“小心点。”
账房郑重的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走了。
沈云畅站起来,转身推开窗户,后面是一条河,很多人戏称为‘小秦淮’,是著名的烟花之河,再往上走,就是苏州府府衙的所在。
沈云畅看着苏州府方向,沉默片刻,便继续拿笔写着他的的事情。
晌午时分,在河对岸的一处青楼,三个商人模样的男子,陪着一个端坐笔挺的中年男子饮酒。
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肥肉的胖子,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中年男子,道:“寇大人,这周氏票号,真是富得流油,他们的库银少说也有三十万……”
另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连忙接着道:“这不算什么,他们居然无视寇大人,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该交的银子,是一分没交!”
第三个道:“寇大人,周氏票号与周氏商会可是真有钱,您听说了吗?那些盐商,每年都要给他们交数百万两的保护费,就是凭白交的,他们凭什么?您才是苏州知府!”
寇秦神色淡漠,喝了口酒,道:“你们想要什么?”
三个人对视一眼,慌忙道:“寇大人,不瞒您说,周氏商会,票号下的产业非常的多,您要银子,产业嘛,还请分给我们。”
寇秦扫了眼三人,道:“好。”
三人大喜,连忙敬酒。
寇秦平淡的应对,之所以要对周氏商会以及票号出手,自然不会因为几个商人的孝敬。
一来,周征云已经倒了,这周氏商会还是不识趣,一点规矩都不懂。
二来,他也要向京城里的一些大人物表忠心,除了银子外,就是要对周征云出手。
寇秦喝着酒,心里暗道:‘要怪,就怪你周征云吃相太难看,不懂得分润。’
寇秦心里定计,喝过酒之后,就回了衙门。
下午,票号休息还没开门,一队苏州府的衙役就将票号前前后后的给围了。
衙役踹开门,寇秦亲自带头,一脸傲色漠然的在众人簇拥下走进票号。
商人圈很难有秘密,在寇秦还没来之前,票号四周就来了不少人。
杨湖一,杨湖致兄弟俩坐在茶楼上,静静的看着周氏票号的大门。
杨湖致还是那副僵尸脸,看着寇秦进去,淡淡道:“大哥,你说,周征云还有反击的能力吗?”
杨湖一近年腿不知道怎么瘸了,拄着拐杖,看着衙役围着的周氏票号的大门,道:“该给的银子我们从来没少,也不曾有什么逾矩,就算周征云还有反击之力,也与我们无关。”
“他要是没有呢?”杨湖致紧跟着问道。
周正压榨的他们太狠,好几年时间,杨家都喘不过气,大头都被周正拿走了,他们怎么会甘心。
杨湖一双手拄着拐杖,眼神里幽静,冷漠,语气却十分从容平淡的道:“不着急,等个半年。”
杨湖致漠然点头,他们被周正整怕了,之前屡次趁周正落难出手,结果周正都强势反击,这成了他们的梦魇。
并不止杨家,受制于周正的十多家盐商的头头脑脑,几乎都在,有的畅快的笑着,有人阴森得意,有的人平淡,有的人踌躇满志,有的人磨刀霍霍。
他们盯着票号,仿佛盯着一块肥肉,眼神闪动着贪婪光泽。
票号内,掌柜沈云畅看着寇秦带人冲进来,丝毫没有慌乱,抬着手,道:“草民见过寇大人,不知寇大人所谓何事要围了我票号?”
寇秦没有说话,边上的刑房刑书冷哼一声,厉色道:“周氏票号未经批准设立,偷税漏税,欺诈储户,实则是无法无天的骗财,今日要查封!”
寇秦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吹着茶,仿佛没有听到刑书的话。
沈云畅神色平静,道:“我们票号是户部核准的,寇大人如果不知道,我可以拿批文给大人看。”
刑书嗤笑一声,道:“这里是苏州,沈掌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