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没有隐瞒,道:“学生打算留在朝廷。”
韩铖顿时就皱眉,看着周正,神情有些‘挣扎’。
片刻,韩铖叹息道:“在外做事不易,在朝廷就更难,我知道你有打算,切记要小心谨慎。”
周正微笑,道:“先生不用担心,学生有分寸。”
韩铖不太愿意多谈朝廷,实则也是无法谈,继而笑着道:“留下也好,辽东暂时无大碍,现在朝廷当务之急是整顿内政,你在永平府,河间府做的很好,或许朝廷能有助益。”
周正笑着给韩铖续了杯茶,玩笑的道:“学生在朝廷势单力孤,朋友无两三,到时候遇到麻烦,先生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韩铖笑容立即越多,道:“看来你确实有些想法了……”
周正没有掩饰,道:“学生是打算做些事情。”
韩铖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周正随意便询问九江阁的一些事情,还提及打算在天津卫盖一个,自然让韩铖十分高兴,还说到时候会亲自走一趟。
周正在九江阁待到天黑,这才离开。
他用尽办法避开所有人,确保无人跟踪,这才来到一个偏僻的酒楼内。
李忠早已经焦急等待,一见周正就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个时辰了。”
周正看着他的表情,疑惑的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谁能威胁到你?”
李忠拧着眉头,心里焦躁,道:“前一阵子王承恩点我了几句,我怀疑他知道了些什么。”
周正一听,连忙拉他坐下,道:“详细说给我听。”
李忠便坐下,伸着头,在周正耳边低声说了半晌。是王承恩点拨他那一句前后的几天里发生的事,尤其是关于周正的。
周正听完,沉思不语,心里细细推敲。
李忠就这么看着他,神情不安,却又强按着,不敢打扰周正。
他能有今天,完全是那天雪夜,周正将他送入信王府开始的。在他眼里,周正算无遗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是他心底的靠山。
好半晌,周正抬头,平静的道:“王承恩应该是从一些细节上看出了你与外面的事情有关联,但应该仅止于此。内监哪一个与朝臣无关的?王承恩只是点拨一句,大概是出于好意,没有真的对你起疑。”
李忠听着,心里长松一口气,这些天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了。
周正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失笑的摇头,道:“你在宫里,可以不争,不争就是争,你最大的底气在于皇上,只要皇上信任你,其他的完全可以大胆的做。你贪些财,与某个大臣走的近一点,只要皇上心里有数,他就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皇上不怕贪官污吏,怕的是无比干净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异志,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忠认认真真的想了一阵,道:“我明白了。那,我要不要在皇上面前对王公公……”
周正脸色一沉,道:“不要乱来!记住了,其他人你可以动,王承恩不可以!除非你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否则就不要乱出手!”
李忠神色一慌,连忙道:“是,我记下了。”
周正看着他表情,见他确实没有乱来的意思,这才点头,道:“皇上最近关注的是什么?”
李忠道:“万岁爷最近都在为西北匪乱忧心,兵部奏报,陕西,山西,河南,北直隶的匪寇已经达数十万,万岁爷正在想办法筹集钱粮,集合兵力剿匪,之前还考虑调你去河南的。”
周正嗯了一声,神色若有所思。
山西,河南,再到北直隶,这些匪乱已经逼近京师,由不得崇祯不忧心,大兵征剿是必然。
只是,从历史上看,官军战力还不错,战绩也可以,但是,终究还是败于自己人手里。
从卢象升,杨嗣昌,曹文诏到最后的孙传庭,无不是如此。
周正顿了片刻,道:“钱粮从哪里来?”
李忠道:“户部能解决一部分,然后就是各地巡抚,总督自筹,再不行,就是加税了。”
周正一点都不意外,想了想,道:“这样,你找个机会与皇上说,就说可以从河间府,永平府收取一些。一来,我可以堵朝廷的嘴;二来你也可以撇开与我的关系。”
李忠最在意的自然是‘第二’,连忙道:“好,我找机会与万岁爷说。那,多少合适?”
周正道:“五万两,不,十万两,每年十万两,永平府,河间府,天津卫三地。这三地的官员,兵备道要交给我的人,你盯好了。”
这样的小官,自然不放在二号大太监的眼里,李忠一脸激动,保证的道:“你放心,我们是自己人,我不会看着别人坏你的事!”
周正一笑,继而道:“我听说,皇上对元辅有些不满了?”
李忠是知道周延儒是怎么登上首辅宝座的,笑容收敛,瞥了眼外面,低声道:“国事日艰,元辅的能力让万岁爷不满,而且,温阁老等人在悄悄的弹劾元辅,想要取而代之。”
温阁老,也就是温体仁。
如果是这样,周延儒怕是还是要像历史上的一样,被温体仁赶下台,取而代之。那朝野短暂的平和就要过去,新一轮的党争又要再起了。
周正沉思一阵,道:“你还是做你的,我没通知你,你就什么也不要做,尽量撇清与朝臣的关系。”
这也是李忠想要的,连连点头,道:“我听你的。”
周正瞥了眼外面,道:“我们联络方法换一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