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回到周府的时候,周清荔,周方早就在等着了。
周清荔书房内,三父子在小桌上坐着,还喝点小酒。
周方神情有些激动,看着周正道“二弟,你这次干的漂亮!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上书了,可惜,可惜!对了,其他人你打算怎么样,是一起弹劾,还是一个个来?”
周正眨了眨眼,这大哥是兴奋过头了吧,说什么傻话呢?
周清荔看了眼这个长子,直接与周正道“你这次是真的冒险了,若是皇上执意挽留崔呈秀,后果不堪设想。”
新皇帝还在隐忍,正在忙着梳理朝局以及朝臣的关系,对阉党采取的是安抚策略。崔呈秀作为阉党大将,若是新皇帝执意挽留以稳住魏忠贤,那阉党气焰必然更胜,一昧上书弹劾的周正,难免要成为安抚阉党的牺牲品。
周正自然想过这种可能,道“嗯,我仔细推算过,崔呈秀不得不走,新皇挽留也没用。”
周清荔听出来,这个次子在桌面下还做了很多事情,沉默一阵,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崔呈秀的辞官是周正直接数道奏本连参的结果,阉党不管是报复,还是人人自危,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他们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
新党那边的动作就更明显了,摆明要将周正推到前面,成为试探阉党,新皇的棋子。
周正之前就不容于朝堂,现在两党又齐心协力的算计周正,今后周正的仕途该怎么走?
周正明白周清荔的意思,道“我本就无意在京城待,由着他们吧。”
不管是阉党还是新党都得意不了多久,他们期盼的情形,不会出现。
周清荔听着周正的话,道“我是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周清荔已经对周正有些了解,周正分明是心中早有计划,一步步,不急不缓,他想知道,周正还想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周方听着,有些热切的看着周正,‘带我一起’就差写脸上了。
周正看着周老爹,沉吟片刻,道“等。”
“等什么?”周清荔道。
“等新皇帝出手。”周正言简意赅的道。
朱由检已经住进皇宫,现在已经快九月,最多再过一个月,朱由检就能理清朝局,控制局势,那时候,他就会果断对阉党出手,毫不留情,快准狠!
周清荔默默思索着周正的话,片刻后道“皇上即便要掌握权柄,也可能只是驱赶魏忠贤,驱逐阉党,不会有太过剧烈的动作。”
周正摇头,道“魏忠贤不是简单的阉宦,他的权势古来未见,没有哪个皇帝容忍得了,他活着,新皇帝只会辗转反侧,如芒在背,难以入眠。”
周清荔眉头皱了下,片刻微不可察的点头。
魏忠贤确实是周正说的这样,不止是阉宦,更不是权臣,他的权势从宫里宫外,再到边疆,,军政两路大的无法想象,新皇帝想要成为真正的皇帝,除了彻底剪除,没有其他选择。
这不是皇帝是否仁慈,也不是魏忠贤是否有用,而是屁股决定脑袋,作为皇帝的必然之举!
周正知道周老爹担心他,一会儿之后又道“我接下来会坐观风向,轻易不出手,九江阁就要完工了,我的事情也很多。”
周清荔听得出这是安慰,随手拿起茶杯,道“刚才我离宫之前,皇上似乎有意要见你。”
周正一怔,朱由检要见他?
周清荔喝了口茶,放下道“我推辞了,你现在不适合见皇上。”
周正听明白了,周清荔不想朱由检见他,似乎害怕他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周清荔接着又道“现在阉党,东林都盯着你,你小心一点。”
周正没有说刚才遇袭,道“我知道。”
阉党自然是无疑的,至于所谓的新党,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东林党,东林党很大程度就代表了清流。
两党更加不容于他,在很多人眼里,周正的官场之路,将无比的难走,甚至于自绝仕途。
周方是欲言又止,脸上的羡慕毫不掩饰。他也是渴望做一番事业的,看着周正接连搞出的大动静,尤其是将阉党大将崔呈秀都给参倒了,就更加有些难以自控。
周清荔对长子十分了解,淡淡道“横平,你明天随我进宫。”
次子做什么还算有分寸,这个长子要是横插一手可能就是大祸。
周方知道周老爹的意思,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口。虽然弹劾阉党是大事情,但新皇帝的事更大。
在周家三父子商议的时候,孟贺州这边也有了进展。
一个暗卫拿着状纸从一个刑房出来,递给孟贺州,道“孟头,招了,是崔呈丽的人,他让干的。”
孟贺州一怔,接过来看了眼,有些不相信的道“他不是诳你们的吧?”
暗卫连忙道“孟头放心,这些人虽然都是亡命之徒,但也抗不过大刑,绝对都是真的!”
孟贺州之所以不相信,就是因为周正,崔呈秀两人都在风尖浪口上,崔呈秀是周正参倒的,要是周正出了点事情,任何人第一想到的就是崔呈秀。
恼羞成怒下黑手,这种行为是士大夫不能容忍的,要是爆出去,崔呈秀别想离京了,天牢才是他永久的归宿。
这崔呈丽急了,还真的是蠢猪?崔呈秀知不知道?
孟贺州只是这么一想,懒得管这些,直接道“让人送给周征云,这些人看好了,尤其是那领头的,想办法一定要让他活着。”
“是。”暗卫应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