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正在想方设法的抹除过去的罪证,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周正头上,李国普等人要周正弹劾崔呈秀,摆明是要利用他。
双方都在想着周正不好过,恰恰,马士英送上了门。
周正嘴角的笑容一闪而逝,看着马士英淡淡道:“我要帮你就会得罪崔堂官。”
马士英听着周正的话,心里一阵失望,之前他听到太多类似的话了。
马士英脸上变得有些苦涩,道:“我知道,所以也只是来试试。”
周正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里的笑意浓郁不散。
马士英见周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心下失望又很是不甘,看着周正道:“我知道令尊现在在皇上潜邸伺候,只要周兄帮我度过这一劫,必有厚报!”
“厚报,有多厚?”周正看着马士英道。
马士英双眼微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即道:“我有祖产一千二百亩良田,存银六千两,另外,我愿意,今后以令尊与周兄马首是瞻,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正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好,我想想办法,给你换个地方,嗯,我记得户部的盐课提举司好像缺个提举,愿意去吗?”
盐课提举司提举,也是从五品,但跳离了户部,算是摆脱泥潭。
马士英本来是要夺官下狱的,现在不但能保住官位,还能调出户部,自然大为欣喜,道:“周公子,你真的能做到吗?”
马士英现在是崔呈秀手里的蚂蚱,他蹦不出去,别人想要抢夺也没那么容易。
整个大明,又有几个人能从崔呈秀手里抢人?
周正淡淡道:“回去等几天就知道了。”
马士英看着周正,神情微微变化。
他来之前就查过周正,尤其是从万千椫那里得到消息,周正可能与宫里内监有关,这才求上门,只是,周正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这个比他小了几岁的年轻人,让他看不透,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不由怀疑这次来是不是错了?
周正并没有与他多说什么,直接道:“六辙,送客。”
马士英越发不安了,看了眼走过来的刘六辙,只得站起来,道:“一切劳烦周兄,在下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周正端起茶杯,嗯都欠奉了。
马士英一步三回头,深怀忐忑的走了。
刘六辙送走了马士英,回到亭子里,道:“二少爷,送走了。”
周正放下茶杯,道:“嗯,盯着他,该给我们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
刘六辙道:“是,我让成掌柜他们去做。”
周正手在石桌上拍了拍,道:“你再让人给胡清郑传话,就告诉他三个字:马士英。”
刘六辙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只是习惯性的道:“是二少爷,我待会儿就让人去。”
周正微笑,心里还在转悠着念头。
崔呈秀与李国普都想利用他,他就给他们中间钉一根钉子,送一根搅屎棍,看着他们难受!
周正站起来,转向他的房间,道:“爹与大哥回来,告诉我一声。”
刘六辙哎的一声,想提醒他盐商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正回到书房,拿出一道空白奏本,再次写奏本,依旧是弹劾崔呈秀,这次不是将崔呈秀的党羽罗列清楚,而是将他的家产情况列了个大概。
这位崔尚书的家产周正也只是摸了个五六成,崔家两兄弟,家产过百万,无不是贪污受贿所得,其中克扣的赈灾钱粮,修河款,军饷尤多。
在周正写奏本的时候,聚福楼里的杨四少面沉如水,双眼里都是冷芒。
他边上坐着万千椫,没了靠山的万千椫不再有以往的从容,神色看似平静,眼神里都是不安。
周正没来!
完全没有给杨四少,以及他背后的盐商力量的面子!
杨四少浮肿的双眼幽厉闪烁,语气漠然的道:“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七品官,居然这么摆谱,真当我是寻常百姓,说不见就不见了!”
万千椫要说话,张了口又闭了回去。
现在是十分敏感的时期,谁乱来都可能引来大祸。不过,万千椫没有劝,盐商与他的关系就是金钱,除此之外,别无牵涉。
这些盐商要是倒霉,他很乐见。
杨四少转向万千椫,道:“你去告诉那周征云,我要对他出手了,让他做好准备。”
万千椫用毛巾擦了擦嘴,道:“四少打算怎么出手?”
“侯国兴,客光先拿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好处,让他处置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还有什么难。”杨四少淡淡道。
他们盐商惯会钻营,对朝局异常敏感,阉党崛起,他们就迅速投资了。
不止于客光先,侯国兴,有两位盐商大佬,还是九千岁府的座上宾,只是这种关系不能轻易动用罢了。
万千椫知道盐商的势力很大,也知道这是杨四少给周正下的最后通牒,道:“嗯,我会转告给周征云。”
杨四少冷哼一声,道:“你告诉他,我告诉他不是要他来求饶,我是要告诉他,他这种货色,根本不在本少眼里,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他又能如何!”
万千椫想着周正在宫里的关系,以及周正之父周清荔现在还在新皇帝潜邸,默然一会儿,他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杨四少闻着酒楼里的酒香气,神情厌恶,道:“我去见侯国兴,你去找周征云。对了,何齐会等人能不能捞出来?”
万千椫面色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