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没说话,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似是对她的称呼不满。而十阿哥则是目光炯炯地一直盯着陶沝捧在手里的那碗莲子粥,语带深意:“这是九嫂做的?!”
“不,这是膳房准备的!”陶沝知道这家伙定是误会了,当下赶紧摇头,十阿哥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九九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头冲坐在床上的十四阿哥开口:“十四弟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么?”
“已经好多了!”十四阿哥听罢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弯:“有劳九哥惦记了!”
九九倒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我有事要找你九嫂商量!”
十四阿哥笑了笑:“九哥请便!”说完,似是不经意地斜一眼此刻仍端着碗站在他床边保持不动的陶沝。
九九也循着他的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陶沝一眼,而后转身出门。
陶沝愣在原地,她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旁的十阿哥见状,忙跟着走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碗道:“九嫂去吧,十弟我辛苦一下,来替你照顾十四弟好了!”
“哦!”陶沝这才回过神,一咬嘴唇,慢慢地跟在九九身后出了门。
九九这会儿正站在走廊里等着,见她出来,又举步往走廊另一端继续前行,陶沝也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沿着长廊一前一后走到院子当中,与这会儿正候在十四阿哥房间门外的那些贴身太监小厮们远远隔开一段距离。
待确信自己的谈话不会被那些人听到,九九这才停住了脚步,转身灼灼地打量起跟在他身后的陶沝来。
“你……身子可是已经好些了么?”他这话问得很轻,跟刚才问十四阿哥的语气明显不一样,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温柔。
正低头咬着嘴唇暗自纠结的陶沝闻言一愣,本能地仰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重新低下:“回九爷的话,董鄂很好!伺候十四爷……其实还是挺轻松的……”
她说话的语气很冷淡,九九误会了,以为她并不情愿来伺候十四阿哥。当下目光一软,上前一步,似乎想拉起她的手,“爷知道这件事儿是委屈了你!”
孰料,还没等他的手伸过来,陶沝这边已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再度抬起头,语气淡然:“不!九爷误会了!十四爷是董鄂的救命恩人,董鄂并不觉得今次被遣来伺候十四爷有什么好委屈的!滴水之恩都该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被人家救了一命!”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茬继续,“再说,董鄂先前也不是没有伺候过人,十四爷他……对董鄂其实还是挺好的!”
九九怔住,伸出去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半晌,他轻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怪爷么?!”
陶沝低下头,轻轻一咬唇:“董鄂不敢!”
九九收回手,犹豫着再次开了口,似是在向陶沝作出合理的解释:“其实,爷那天和……八嫂她,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
“九爷,跟那件事情无关!”听到他这样一说,陶沝又一次抬起头,一脸肃色地对上前者的美眸:“爷对那个人的心意,董鄂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董鄂也清楚明白自己是何等身份,所以,断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不温不火地说着,丝毫不管对方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有多难看。“不过,既然爷都这么说了,董鄂也的确是有些话想对爷说……”
“你想说什么?”九九耐着性子看她。
而陶沝则是面不改色地继续维持着刚才的那副淡漠表情,云淡风轻道:“董鄂是想说,之前董鄂跟爷之间定下的那份协议,作废吧……”
“你说什么?”九九当场瞠目,一双桃花美目顿时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陶沝不放,眼神凌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陶沝这会儿却没有再看他,只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董鄂已经想过了,当初会跟九爷定下那种协议,是董鄂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多少能够改变些什么,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好像只是董鄂在自作多情而已……反正,作不作废其实都一样,九爷应该也从未想过要真照董鄂说的那样做吧?”停了停,目光随之一黯,但语气却丝毫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不过也是,在九爷的心中,那个人的地位始终是要重要许多的……”
“你——”
“九爷这会儿难道还要再跟董鄂装傻么?”眼见九九脸上这会儿怒意满生,陶沝内心也被激起了战斗欲,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将视线重新转到了对方脸上,而这一次,她抢白的气势十足逼人,且充满讽意:“那个人当街拦九爷的目的,总不至于是突然回心转意打算要跟九爷您私奔了吧?她求的是什么,想必九爷心里一定比董鄂清楚……”语毕,对上九九再度瞬变的面部表情,毫不留情地冷哼出声:“明知道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明知道这样做会惹火烧身,九爷却还是照着做了……哼,董鄂果然是小瞧了九爷对那个人的一片真心!”
陶沝的这番话语出狠厉,字字呛人。九九当场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虽然九九之前也在康熙面前帮她求过情,但陶沝此刻的心中却是并无半点内疚之意,她万分笃定自己今次没有怪错人。之前和倾城一起在大牢里关了一整夜,她心里也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想了一个透彻。陶沝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