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个信封,明知故问道:“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柯碧华赶忙叹了口气,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道:“哎……昨晚我们才得知安夏身世不明,恐怕这么多年来,她冒充儒海的私生女,意图不轨啊。”
陈律师一扬眉毛:“奥?还有这种事?”
柯碧华继续道:“想必昨晚市政酒会的新闻,您也听说了,那安夏到底是谁的种,根本就说不清楚,我本想昨晚和安夏当面对质,把话问个清楚,可是你也知道,儒海向来仁义,不想撕破脸皮,就打发我和然然先离开,要单独和安夏谈谈……”
说着,柯碧华突然声泪俱下:“可谁知……我们这一离开……可怜儒海他一定是戳穿了安夏的想要争夺家产的计划,居然就被灭了口!……真是死不瞑目啊!”
柯碧华越说越激动,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捶胸顿足,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得叫陈律师一阵皱眉。
“安夫人,您节哀顺变,您说的这些,我略有耳闻,可是……法律上,流言蜚语不能作为证据,要是想让安夏失去继承权,最好……”
柯碧华突然眼睛一亮,赶忙抬头道:“您是说证据?!”
陈律师被柯碧华的反应惊得一愣,点头道:“对!”
柯碧华一扭头,对正在玩手机的安然催促道:“然然!”
安然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真墨迹!就改份遗嘱让安夏拿不到安氏一点股权不就结了吗?”
柯碧华忽地瞪眼怒道:“闭嘴!快把东西交给陈律师!”
安然翻了个白眼,将个档案袋递到了陈律师手里。
陈律师略显疑惑:“这是……?”
柯碧华笑道:“陈律师需要的。”
陈律师缓缓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定睛一瞧,忽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念出了声:“兹鉴定结果,双方在生物学角度无直系亲属血缘关系,不存在父女可能?!”
他严肃地看着柯碧华:“这……这是安总和安夏的亲子鉴定结果?”
柯碧华点头:“对,安夏根本就不是儒海所生,如今她又和儒海的死脱不开关系,这些证据加在一块,还不足以说明安夏她就是为了遗产才害死儒海的吗!”
陈律师眼睛一转,压低声音道:“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如果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安总知道,那他立下的遗嘱,自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柯碧华嘴角扬起来:“那就有劳陈律师费心了。”
陈律师摆了摆手:“哎!哪里的话,我也是为了安总考虑,要是知道自己的家产被个外人分去大半,安总恐怕也会闭不上眼。”
说着,陈律师装好了那份亲子鉴定和装了银行卡的信封,起身便要离开。
柯碧华赶紧拉着不耐烦的安然下楼去送。
一边走,陈律师还不忘低声嘱咐:“这件事先别声张,等我办妥,自会请你们去我事务所。”
柯碧华心满意足,一路送陈律师来到楼下灵堂。
刚入灵堂,柯碧华突然一怔。
安夏恶狠狠地瞪着柯碧华,眼见旁边是安儒海的尸首,而柯碧华居然正和一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有说有笑,安夏心里头的火瞬间便压不住了。
“你还真有心啊!”
柯碧华脸色倏地煞白,以为自己和陈律师的阴谋被对方识破了:“小……小夏,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安夏看着陈律师,一脸鄙夷:“什么话?爸爸尸骨未寒,你不在这好好守灵,还跟个陌生男人说说笑笑!怎么?看到我爸爸咽气,你就按奈不住,不想演贤妻良母了?”
柯碧华眼睛一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做贼心虚,多虑了。
她低声让陈律师先走,自己则义正言辞地突然变了脸。
陈律师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眼安夏,急忙忙从灵堂离开了,走出大门一刻,还忍不住回头又多瞧了她一眼。
安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只听到柯碧华反咬一口。
“你也知道自己父亲尸骨未寒,一整夜也不见人影,你倒是说说看,儒海怎么见了你一面便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安夏怒火中烧,柯碧华这话里话外分明在说安儒海的死与她有关,简直是血口喷人。
“你少特么在这给我胡说八道!”
见安夏情绪激动,柯碧华得意地一笑,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立刻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图谋安家家产的计划,怕了?
安夏柳眉一蹙:“图谋家产?”
柯碧华脸色陡然一变,狰狞起来:“谁不知道你安夏和家里人一向感情不好,这么多年你都赖在安家不肯走,还说不是有所图谋?莫不是昨晚也是这样,被戳穿了图谋家产的计划,恼羞成怒,便动手弑父,杀人灭口吧!”
安夏水眸一凛,拳头突然攥起来,刚欲发作,忽见几个前来吊唁的人正唏嘘低语着。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看向了安儒海遗像上的笑容。
那抹笑,此刻看来倍显凄凉。
若是安儒海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刚刚咽气,身边亲人便这样自相争斗,该是作何感想。
安夏心里一阵酸楚,不想安儒海死后再被外人看了笑话。
她努力镇定语气对柯碧华道:“这里是爸爸的灵堂,我不想在这和你吵,你若是怀疑我,葬礼过后,我们去找警察谈。”
安儒海的死,让安夏一夜之间成长许多,以前的她,几时曾在柯碧华面前让过步,但是眼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