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初听秦掌柜如此说,再无多言,当即拿起一旁桌上的笔在那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
秦掌柜见状,立刻又从袖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印泥盒,屁颠颠地打开递到路云初跟前。
直至路云初在那协议上摁上了沾上印泥的红指印,秦掌柜这才满意地拿起协议,吹吹那墨迹与印泥,然后小心地将协议折好,妥善地放回袖袋。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再也不担心如意轩无主了!
“花公子在何处?”路云初急急地问。
“花公子信中说,这签字画押的协议暂且让在下保管着。”主要是怕你回头反悔不认账……
“他在何处?”秦掌柜的答非所问,让路云初更加心急。
“花公子信中说他此次游历时日不定,或许便不再回来了……”
“他讹我?”路云初隐隐有着怒意。
秦掌柜愕然:这是讹?怎么未曾见有人讹自己接受如此豪华且营业收入巨丰的酒楼呢?
“方才不是说,我若签了那协议,便可告知我想知的吗?”
他压着怒意耐着性子问道。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秦掌柜拍着脑门道:“花公子信中说,您若有何疑惑,尽可问送信之人。只是这送信之人……”
说到此处,秦掌柜顿住,这送信之人实在是有些特别……
“送信之人在何处?且将他带来!”
“好嘞!路老板你且等着,在下这便将送信之人带来!”
那送信之人本是要与他一同进后院,但想到路老板或许正在修炼“神功”,别把人家吓着。就看那送信人的模样,明显是经不起惊吓的……
况且这后院从无外人进入过,要不要将送信之人带入,他确实还是得先请示老板。
得到老板的首肯,秦掌柜这便撑起碎花雨伞,一路小跑出了后院。
不多一会儿,碎花雨伞再次出现在后院,只是那雨伞之下除了秦掌柜,还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路云初站在厢房门口看得真切,那红色身影竟然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娃!
待秦掌柜带着那小娃走近了些,那小娃也见到了站在厢房门口的路云初。
粉妆玉琢的小娃停住脚步,长而上翘的眉眼,两只黑溜溜的眼珠,直直地打量着同样疑惑看着他的路云初,下一刻……
“阿爹!”
随着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那道小小的红色人影已扑到路云初身前,紧紧抱着他的双腿。
“……”
“……”
路云初一脸愕然。
秦掌柜那神色也没好到哪儿去:自己好像又无意发现了新老板不得了的大秘密了……
难怪路老板一直拒玛法大陆无数美女,却原来早已生子,只不知娃娃的阿娘是何许人也……
路云初黑着脸,将挂在他腿上的小娃娃拎开:“你是何人家的娃娃?”
那小娃一见被拎到一边,双手张开又去抱那双腿,同时小嘴一咧就似要哭:“阿爹,阿爹……”
秦掌柜站在一边觉着有些尴尬。
新老板是不愿自己知道他如此隐私之事,所以才不当着他的面认自己的儿子吧?
如此想着,秦掌柜竟觉着有些心慌,趁着那一大一小,一个要抱一个要拎的僵持之际,悄悄地溜出了后院。
见那小娃娃还待抱上自己的腿,路云初退后一步低喝:“站住别动!”
那小娃果真被吓坏的模样,站在原地没再向前,只是那小嘴咧得更大了,一脸委屈随时都待张口大哭的模样。
这模样看得路云初有些心软。
自己游历玛法大陆这几年,什么样狠厉角色都遇到过,唯独没有跟奶娃娃打过交道。
那花无心也真是不着调,胡乱将如意轩塞给他也便罢了,竟还差遣个见人便喊爹的小奶娃来送信。
对着小奶娃那可怜的模样,他再次退后一步,语气却软了几分:“我并非你阿爹,你莫不是与爹娘走散了?”
也便是这连退两步,使得他看清了眼前小娃的长相。小小的脸上有着自然的婴儿肥,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眉眼。
那眉眼间倒似有几分熟悉感。
“主人说,日后你便是我阿爹!”小娃奶声奶气地开口,可说出的话却着实把路云初雷得不轻。
“你主人莫不是花公子?”他哭笑不得,却对着眼前的小娃发作不起来。
“正是。”人小鬼大的小娃似模似样地道:“主人临走前嘱咐我,待你醒来便与你相认……”
只是自己贪睡,等醒来时,这路云初早已醒来七日了,差点误了主人交待的大事……
所幸路云初并未曾关注到,为何这小娃今日才来完成他主人的嘱咐,只听得他承认花无心是他主人,他这才想起,眼前这小娃不正跟那花无心有几分相似吗?
同样色系的衣衫,甚至连那言谈举止都有几分相似。
莫非……莫非这小娃是那花无心的孩儿?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他越想便越觉得自己所猜十之八九是对的。
想那不着调的花无心,能毫无理由便将如意轩硬塞给他,再将他自己的孩儿塞给他,也并非全无可能。
自己已上了他的道,接受了如意轩,哪还能再收下这么一个累赘的小奶娃?
自己可是个有着坚定作死信念的人……
“我不会收留你的,你且回去找你主人吧!”
他叹息一声,心道自他醒来,花无心便对他避而不见,只怕从这小奶娃口中,也不会得出自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