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水怒气冲冲地站起,路云初掌中也是法力凝聚,眼看着二人之间是一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态势!
“水儿!”梅山低沉的声音响起:“推我过去!”
这一声语调已尽显平静,却对梅水极具威慑力。
梅水本待跨出的腿收回,紧握的拳手也渐渐松开,恭敬地回道:“是,师父!”却仍是不甘心地狠瞪路云初一眼,这才回转过身走到梅山身后,将那轮椅缓缓地向前推进了几步。
路云初抱着小猪站着,本是紧绷的身体见此状也是稍稍放松,但双眼仍是戒备地看向对面二人。
轮椅推至桌边,梅水安静地站于身后待命。梅山这才对着路云初说道:“阁下请坐!”
眼神与语气均是波澜不惊,似乎刚刚指着路云初透出杀意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气地挨着桌子坐下。对方想尽办法诱他前来的意图他尚未猜透,但他明白对方对他存有恶意甚至是杀意。
他很迷茫。如若记得没错,今日他与梅山是初次相见,能有何仇怨?莫非是自己十五岁前结下的梁子?似乎不太可能吧……有记忆后他所了解的信息是,十五岁之前他一直苦练魔法,几乎没离开过银杏山庄。
路云初想不明白,他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只要对方不是入魔者,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若仅是对他个人有误会或恶意的话,他并不在意,更不会主动去伤害他们。但若他们对小猪和他有任何不利举动,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不知阁下邀我前来所为何事?”除对小猪外,路云初永远是一副面瘫脸和冰冷的语调。边说,眼睛边有意无意地瞥向墙角那一堆“祖传之物”。
梅山对于路云初那一瞥的寓意自然明了,但他却是不以为然,再次打量着路云初和他怀中的小猪——以一种极其平静的眼神。
“在下隐居此处千……咳、咳……多年,最大喜好便是与人占卜算卦。只因近些年犯了腿疾,不便去绿洲城内行走,便由小徒代劳,邀请停留于绿洲城的异地客前来寒舍。”
难怪墙角一大堆“祖传之物”,怕大多都是梅水“请”人过来时所用的道具吧?梅山说他喜好占卜这个可能不假,但用这样的方法强“请”别人过来占卜又是什么目的呢?
小猪脑子快速转动着,想着想着,眼睛一亮:梅山应该是在找人!
他要找谁?又为什么找?这些她却是想不明白,干脆安静地继续趴着,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路云初见怀里的小猪先是一个小小的激动,但很快又趴下再无动静,这让他有些奇怪。适才在城内明明是小猪要他跟着梅水过来找梅山,为何此刻见到梅山,小猪却没了任何指示?
但见此刻梅山以礼待之,并抢先对他解释请他来的目的,显然有想消除他心中刚刚双方之间所产生的芥蒂的意味。
“在下无需卜卦。”他并不相信占卜一说,而且适才在绿洲城内,那个熟识梅水的围观群众说了,梅山卜卦从来没个准头……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自何处?”梅山并不理会他的拒绝,语调平缓,自顾地问道。
“银杏山庄,路云初!”他简洁地报上名号。
“银杏山庄……银杏山庄……路云初……”梅山低头喃喃着,语调仍是没有任何波澜,但小猪却敏感地感觉到,他的喃喃自语中隐含着刻骨的恨意。
路云初从梅山的反应中基本可以证实,梅山今日也是初次见到他。所以,他对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
片刻后,梅山抬起头,用平静得透着无尽沧桑的眼再次看向他,问道:“路公子可是有心疾?”他这一句虽是问话,但听起来已是带着七八分肯定。
路云初听这一句,看向他的眼神已带着稍许震惊,却是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小猪听得这句,原本耷在路云初胳膊上的脑袋也因吃惊得迅速抬起:没想到梅山还是挺神的,茯苓把脉都没把出路云初的心脏有问题,他只看了路云初几眼就看出来了……
路云初低下头与小猪对视一眼,如果梅山卜卦真的准,那么是不是从他这里可以卜出黑袍人的去向?
梅山似乎也未曾想要得到路云初的回答,接着说:“路公子若想问卦,可伸出左手予我,如此我方能卜算准确。”
说完,他已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自己的左手搁于面前的桌上,等待着路云初于对面伸出左手。
他这一要求使得路云初有片刻迟疑。
将自己的左手交予一个对自己充满恨意的人手中,无异于将自己的大半性命交于了他手中。
他适才一直试着感知梅山身上的法力波动,却是什么也没试探得到。他既是梅水的师父,那么他教习梅水的是些什么技能?魔法?占卜术?还是讹诈术?
眼前的梅山,要么就是一个双腿残疾无半点法力的病弱之人,要么便是一个深藏不露,连他也无法对付的修炼高手!
只是他又疑惑,玛法大陆法力超过他的高手寥寥无几,梅山这个名号他却从未听说过。
路云初思忖着,若他真是无法力之人,则自己将手交予他并不会产生危险;而若是后种情况,一个法力远超于自己的人想对付自己,又何必绕个大弯子使用如此下三滥的伎俩呢?
“路云初,听他的!”怀里的小猪见他沉默不语,显然处于犹豫中,适时哼哼着下达了指令。
小猪并非想不到这样做路云初可能面对的危险,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