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后大典前戏已过半,安容华因对秦素衿的顾虑,心生一计,决定再次试探。
掐着众佳丽出门的时辰,慈姑拽着一个满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宫女扔在大殿前,血腥场景看得佳丽们触目惊心。
“慈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是谁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谢锦书问道。
“锦绣宫的宫女阿真。”慈姑一脸严肃说道,“她企图替你们佳丽中的一位背地里跟皇上安排私下幽会,制造先机,在贿赂澄公公时被谷女姑娘当场抓获,受了四十杖邢仍旧不肯开口吐露何人指示,十分嘴硬,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佳丽们人人自危,左右怀疑,私相授受在宫规上可是犯了大忌,算计皇上更是大罪。
“说吧,到底是谁给了你银子,让你为她做事,你只要指出她来,就不再罚你,否则,谷女姑娘说了,要么打到说,要么打到死!”慈姑表现得十分凶恶。
“谷女真这么残忍?”谢锦书不忍置信。
然而主场戏却在阿真身上,她颤颤巍巍得抬起血迹斑斑的手往前方一指,佳丽们便都慌张逃跑,她们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为替罪羔羊。
阿真目光锁定了秦素衿,便爬出两道血痕向她艰难得挪动过去。
众佳丽几十双眼睛加上慈姑都盯着秦素衿看,她眼里有几分惧色,并非因为她就是那个所谓贿赂宫女阿真的佳丽,而是一旦被诬陷,她之前一切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阿真企图伸手抓住秦素衿的裙角,她却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她踢了出去。
“不是我!”
阿真被踢翻之后便开始口吐鲜血,佳丽们也于心不忍。
“她是不是要死了?”
“像她这样低等下贱之人,敢违背谷女姑娘,死也是活该!”慈姑道,“来人,拖下去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
“够了!”顾南奚终于沉静不下。
“难道是她?”佳丽怀疑道,却是想不到。
“顾佳丽,你可知你现在要是站出来代表什么意思?”慈姑冷言威胁。
“我知道你们会说是我贿赂她,但并非如此。”顾南奚一句苍白地自证,依旧站了出来,“国有国法,宫有宫规,私相授受确实违反宫规,却没有一条宫规说,可以私刑逼供宫人致死,宫女之罪,宫中自有论断处。她也一条人命,不可轻贱。谷女是太后娘娘亲命管理我们一众佳丽,我原以为她行事作风虽然强硬独特却也有规矩可循,可就今日看来,她的作为并不让人心服。”
“顾佳丽,你可知自己质疑谷女姑娘,便是冒犯太后娘娘?”
“若太后轻信奸佞,任其痛下杀手,我也不畏直言。”顾南奚眼里越发坚定。
阿真还在地上,她一手是血地抓住了顾南奚的脚踝。她便蹲下身去扶起阿真,带她回了自己的房中。
慈姑松了一口气,众佳丽众口一词。
“看来就是这顾南奚了,当真看不出来她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居然背后有这种手段。”
“慈姑你不处置她二人吗?”
“一切由谷女姑娘做主。”
“谷女,她在哪儿?”
顾南奚小心翼翼扶着阿真进了房间,让她在一旁坐下,她便去柜子里取药。
“你为何救我?你明知会被怀疑的。”
顾南奚手中的药瓶紧握,说道:“总不能看着你被活活打死。”
“你既不认识我,又未曾受我恩惠,没必要啊!”
“或许觉得你像我吧,曾经也有人在我危难之际出手相救,就当我还这个世间一条命吧。”
“可你跟谷女姑娘作对,就是违背太后娘娘的懿旨。”
“即便皇权在上就是规矩,若是仗势欺人,我也依然不会屈服。”
顾南奚取了药和布,却又觉得这处处伤口应该先擦拭。
“我去打盆水回来,很快回来。”
顾南奚离开房间,阿真却一身轻便地掏出手帕擦拭去自己脸上的血迹,露出了安容华的真容。
顾南奚端水回来,一眼便看见安容华端庄地坐着,衣裳却是那个遍体鳞伤的阿真。
“阿真?谷女?”
“是我没错,这只是一场戏,我谷女,相当独特,也不会私刑置人于死地,更不会让太后娘娘的脸面抹黑。”
“可是为什么?”
“试探你们。”安容华一笑,“你在一众佳丽当中各方面都十分优越,虽然秦素衿比你更胜一筹,但从今日看,我确实该重新考虑你二人在我心目中的先后顺序了。”
顾南奚又无言。
“我本以为你为人冷漠,可你又能救一个命在旦夕还可能会连累你的可怜宫女,有仁爱。不惜自己的清白,却又可以有理有据地说出宫规,知轻重,不糊涂。敢于质疑我的恶行,挑战太后娘娘的权威,明是非,有胆识。”安容华一通夸奖。
安容华血淋淋地回到碎月轩,虽是演戏,可额头却实打实地被秦素衿狠狠踢了一脚。
“好疼啊!下手真重。”安容华触碰不得额头。
“可是吃到苦头了?”夏怀瑾突然出现在门外。
安容华不自觉憋下嘴楚楚可怜模样,忽而意识到夏怀瑾身边还有两个太监,端着水盆和药箱。
太监放下东西,夏怀瑾便让他们下去了。
“本王说过,此法不妥。”
“何来不妥,可刺激了,你知道那些佳丽多可气吗?还有你那个侄女,一脚踢在我头上可狠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