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今晚我想过要跟过去告别,但也纠结……”权郁缓缓抬眼,脸上的两行泪十分清晰,无边苦楚道,“米飒会不会接受一个残缺的权郁?”
一句“残缺的权郁”,立马让权赫的喉咙被暗涌堵住,他拼命眨眨红红的眼眶,给权郁递来纸巾:
“小郁,忘掉吧!重新……开始。”
最后两个字再也不会中气十足,权赫说得声音比蚊子还轻。
“和谁开始?”权郁立马追问。
权赫只感心被煎熬,深知权郁要的答案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只能垂着眸忍住心痛,从嘴里挤出那两个字:
“飒……飒飒。”
“不,世上没人能接受一个残缺的权郁,除了权赫!”
“我……”
权赫感动,却也想辩解,可话到嘴边才发现说不出口。
他能接受一个残缺的权郁,只因他们是兄弟,在他心里,和权郁只是手足之情。
但他也知,如果四年前权郁那件事被曝光,或许世上没有女人能接受,包括米飒!
权赫只感步步被吃瘪,甚至感觉权郁是在逼他接受这份不伦之爱?
可他说得如此委婉,如此虐心,自己要如何拒绝?
深深吸口气仰头看天,权赫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无奈又无措……
权郁见状,突然又将话锋一转:
“哥,米飒是你主动推给我的,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法完全理解你为毛要这么做?但……”
欲言又止,他知道权赫会接话。
果不其然,权赫中招了!惊然看向他,睁大眼睛疑惑问道: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法理解?”
“嗯?”权郁皱皱眉,表示很不解。
权赫急了:“那晚……会所那晚,你亲口说的,让我帮你!”
“没错啊,”权郁表示十分无辜,“这怎么了?”
权赫脑子被他弄得一团乱麻,来不及思考或质疑,忙将那晚的情况脱口而出:
“你让我帮你去跟米飒说清楚,叫她别再玩弄你了,这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
“哦,原来是这句话啊?”
权郁故作恍然大悟,继而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解释道,
“唉……哥你误会了!当时我的意思是,让你去跟米飒说清楚,咱兄弟俩的感情世界不想她掺和进来,叫她离我们远点,别再玩弄咱们任何一个了!”
“……”权赫瞠目结舌,全然想不到弟弟现在会这样解释那句话。
是他误解了?
还是权郁给他挖的坑?
他不敢相信是后者,如果真是权郁在一开始就挖坑,那……
天哪,这是多大的坑!
他的天使弟弟,竟有如此心机??
不不不,他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而面前权郁故作无奈的哀叹还在继续,说的话句句都虐着哥哥的心:
“如今搞成这样,权赫,我不怨你。你说得对,米飒是个好女人,她也慢慢开始拿真心对我了。今晚……今晚她让我感动,但对你,我放不下。”
一点也看不出他在表演伪装!
完美的让权赫,持续被吃瘪!
哼,活该!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权郁叹道,说着站起身走到hifi前,一边更换音乐,一边忧伤自语着,
“明知不能,却坚守牵挂?盼与君携手,海角天涯!”
他用最后的歌词继续委婉的告白着,深知权赫不仅能听懂,还没法装糊涂去回避。一场完美的心理战,权赫已被击溃,又怎可能毫无水准的去装傻?
再说了,权赫又不是米飒那样的二皮脸。内心清高的贵公子,又岂能让自己做“蠢猪”?
尽管,他偏偏就爱着某“蠢猪”!
权郁见好就收,也没再步步紧逼下去,将hifi换了首曲子。虽依旧古风雅韵,却是毫不遮掩的男男对唱:
*
尽夜惆,芰荷畔,霜花酒;一点颤抖,一点愁;
尽泪流,执子袖,浅笼温柔;今世缘、再世缘,依旧;
携手相执未到尽头,缘尽亦难拯救;记不清,猜不透,爱和仇;
凉夜酒醉愁,凭簪情绸缪,新衣解月斜时候,红莲绽仿不知秋;
恰似蜉蝣守候,随流年至死方休,却盼余生与君,手相扣;
前尘尽后,只求相守,携手共醉花洲;
到白头时候,单影无人守,多少流年浮心头,方知念昨日有人求;
瑶池相忆再许,悔当初无情回首,来世换我宠你到尽头!
*
来世换我,宠你到尽头!!!
却也意味着:但今生,我要你宠我!
歌声将权赫的魂勾走,直到最后一句歌词落下,他才发现……
权郁竟浅浅靠在他的臂弯里?
这一刻,权赫并没惊慌失措,只因权郁的样子是那样楚楚可怜,激发了他的保护欲。
“来世换我,宠你到尽头……”
臂弯里的权郁忧伤的喃喃自语着,缓缓闭上眼睛,享受怀里的安详。
这晚,权赫没有离去。
最后的那首《独酌》,权郁选择了循环播放。
在歌声中,他靠在哥哥臂弯里慢慢入梦……
他要的不是权赫的人,而是他的心!
但第二天清晨醒来,权郁却发现自己趴在榻榻米的茶几上,背上还有一件白色的浴袍,残留着哥哥的体香。
权赫已不在包间,楼下赛车跑道传来呜呜疾驰的油门声,权郁知道是哥哥在练车。
昨晚温情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虽